第一个念头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在外面短短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好害怕好委屈,好想扑到他怀里,可他生硬的眼神活生生将她所有的想法逼了回去,她知道他误会了,他生气了……他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冷冷的望着她,越是这样就越是令她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去解释现在的一幕,更不知道解释之后他会不会相信……“月、月苍……”她赤裸着的脚踝向前一步,刚想开口,却因为呼入大门吹入的冷空气而猛地咳嗽起来,喉咙里痒痒涩涩的,像是快要感冒了。时迁不动声色的递过来一杯热水,宗夏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纤长的手与水杯之间还有一指长的距离时,身体却骤然被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带走,整个身体被沈月苍横抱在怀中,一声不响的掉头就走。她跟别的男人像一家人一样相处的场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无法容忍他们继续下去!宗夏被他按在怀中,挣扎着想要跟他解释,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所想的都是刚才的一幕幕……她知不知道她失踪之后自己快要担心死了?居然还在这里跟别人开房玩暧昧……“真是好样的啊……”他的眼神极度讽刺,打开车门将她扔了进去,自己驾车飞速驶离。飘忽的大雪天,结冰的道路上汽车猛地掠过,车灯明亮,犹如猛虎双眼。宗夏见他车速开得飞快,有些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开慢点吧……”沈月苍阴云密布的脸上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被她轻轻一触便隐约有爆发的趋势,锐利如冰的眼神瞥向她,“你想死么?我陪你一起去啊?”
宗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你说什么呢……”她话音未落,汽车便以更快的速度疾驰而出,微微敞开的车窗灌进剧烈的冷风,狂暴的气势就跟他的气息一样,让人心中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月苍!你快停下来啊!”
她的长发被高高扬起,在风中狂舞着,只能眯起眼睛去看前方的道路。“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他每一次生气发泄的方式都会让人心惊肉跳。在她一声声哀求下,车子终于猛地停了下来,与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冷冷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大衣,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两个字,“脱掉!”
宗夏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空洞无神的目光涣散成一片虚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看见他的脸便如鲠在喉,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抚上胸前的扣子,在他冷佞的目光注视下一颗一颗的解开,肌肤暴漏在空气中的寒冷让她回想起了在小屋里的时候,一只又一只大手不带丝毫情感的向她伸来,撕扯着她身上浅薄的衣物……身体里紧绷的弦仿佛绷断了,那种重归地狱的感觉让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发出阵阵战栗,她的头深深地垂下去,柔顺的头发遮住她的大半张脸,覆盖的阴影中有温热从她脸上颗颗蔓延向下,顺着削尖的下巴滴落。他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意外,见她依旧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护住身上的衣服,胸口仿佛被淤泥堵住,沉沉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叫你脱掉,听不见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心底压抑已久的怒火猛烈的吞噬着他的理智,伸手揽过她的身体,强行扯开她的大衣,几颗扣子承受不住强硬的力量往外崩飞,将她薄弱的身体暴露在寒风中。沈月苍眼底闪过厌恶,拉开了车窗将大衣扔了出去,回首便看见她双手紧抱在胸前,全身只剩下淡蓝色内衣包裹着躯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着缩在车门边。白皙光洁的肌肤并没有他想象中不堪入目的痕迹,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终于平稳了几分……还好……她没有跟那男人做过什么,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面对她,他知道自己的怨愤一定会将自己和她一并吞噬的……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细细的肩带断开,锁骨与胸前的一片柔软若隐若现。她害怕颤抖成这个样子,到底他不存在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她柔弱凄楚的模样让他想要拥她入怀,可一想到刚刚她与另一个男人在宾馆独自相处,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个男人的衣服,他就无法冷静!在处理她的事情上他总是如此,原本那个淡定睿智的沈月苍就仿佛死了一样,丝毫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存在!他的眸中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幽暗,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自眼底深处蔓延开来…………自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的几天里,月苍一句话都没有再跟她说,宗夏努力的想要忘记那一天的经历,想要扭转他对自己的态度,却一次次的徒劳无功,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宗夏望着花园里忙碌的景色,眼中啜着一抹深深地无奈与讽刺……也对,任谁见了她当天与时迁在一起时的场景不会想歪?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清楚,如果换成是她看见他与时依在一起,她也同样会误会,会死心绝望……她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抹去,只能拼命的挽回。她要找机会将事情跟他解释清楚,告诉他,那些事都是时依一手促成,至于剩下的,她只能听天由命。自从知道了他与时依那一段牵扯不清的过往之后,她便认定了他对时依的偏袒。即是偏袒,她又如何肯定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她知道这件事情说了只会让他为难,她不求别的,只要他知道真相,不要再继续误会她不理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