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被安母打断:“你就是灾星!还望向狡辩?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凌欧抓住,出了这么多事!你哥他也不用受那牢狱之苦,还有……”她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安蓓蓓身上后,还不忘再次赶人,“你离我家远一点,你这样的女儿,我消受不起!”
安蓓蓓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通情达理的母亲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凌欧拿父母威胁她,其他那些,哪一件是因为她了?尤其是安梏入狱,他做那么多坏事,被逮捕是罪有应得,如果安梏不入狱,当时就是被他陷害贩卖毒品的她入狱!难道在母亲看来,她就活该替安梏入狱?细想起来,好像还有证据可查,自从母亲知道安梏进监狱之后,当时就对她翻脸了。安梏陷害她,只一个劲儿的说她不是没出事,还让她求被安梏差点害死的凌晗让人放他出来!这些简直是不可理喻,安蓓蓓手指越握越紧,越是回忆,心就越寒凉,好像从那时起,母亲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恶劣。不!不是好像,而是确实!她被黑框眼镜遮盖下的双眸中满是仓惶无措,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给我滚出去,离我远点,不要祸害我们家了!”
安母还在重复着赶人的话,一副安蓓蓓不出去,她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安蓓蓓在这里待不下去,只能出了病房,门一关上,里面安母的骂声立时消失。她一身萧瑟的到隔壁病房,打算在这里照顾父亲,等他醒来,帮自己跟母亲说说,最好能把好似中魔一样的母亲开导好。然而,安蓓蓓并没有就此得到安生。安母在隔壁病房冷静下来后,就惦记着安父的伤势,就十来分钟的样子,也过来了。她一看到安蓓蓓,犹如看到仇人一般,或许在安母心中,相继害了她儿子和丈夫的安蓓蓓,就是她的仇人。同母亲四目相对,安蓓蓓发现她竟然无话可说,在她愣神的功夫,安母已经抓起门后的扫把,冲着她挥舞过来。她一点也没省力气的往安蓓蓓身上招呼,夹着风声。安蓓蓓见势不妙,连忙往旁边躲,却还是被扫把头蹭着手臂擦过,带来热刺的疼痛。然而,身上的疼,远远不及心中。安母赶得她步步后退,直到安蓓蓓退出病房,她自己也出来,猛拉下门把手锁上,安蓓蓓手中没钥匙,显然是不打算让她再进。安蓓蓓难以理解的望着她,咬唇问:“妈,就因为我在安梏陷害我贩毒时,没有承认,代他入狱,所以您就对我看不顺眼?”
安母立即呛声道:“你干嘛不承认?你若是认了,梏儿也不会入狱!”
安蓓蓓没曾想她连掩饰都没有,就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她没猜错,母亲就是那么认为。她踉跄着差点跌倒,靠到墙壁上才支撑住身体:“那我呢?我入狱了,你不会这么对他吧?”
安母目光一闪,在安蓓蓓有所期待的时候,她冷酷无情的说:“你不是有凌晗吗?让他救你。”
呵呵,安蓓蓓简直绝望了。贩毒,那么重的罪名,即使凌晗使手段给她捞出来,她一生也毁了,而那根本不该是她承担的!况且,凌家是势大,但远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凌晗有多大的概率能捞出贩毒的人?又有多大的可能会选择救她?她又凭什么让凌晗来救?“妈,安梏是你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你女儿了吗?”
安蓓蓓不甘的质问,为什么她能这么两级对待?安母怨毒的瞪着她,决绝道:“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
这是不要她了,安蓓蓓再无话可说!眼眶酸胀到不行,她却忍着没流泪。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呢?母亲铁了心要跟她断绝关系,眼泪不会起到一点用处,反而使得她更加狼狈不堪!“不要吵了!”
一声虚弱到没一点中气的声音从窗口飘出,两人同时往病房中望去,安母大喜,安蓓蓓却无措的不知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父亲。被安母伤到,她此时对父亲的敬爱也有了裂缝,纯然的喜悦中染上迟疑。“先进、咳咳,进来再说。”
安母面色不善的看着安蓓蓓,没有开门的意思。安蓓蓓忽然头疼的厉害,所有精力全在跟疼痛对抗上,没有力气跟她争执更多。两人谁都没动,好似隐隐对峙着,过了一会儿,安父再次开口喊人,安母才不情愿的打开门,先安蓓蓓一步进入,手立刻摸上门边。幸好安蓓蓓跟安母站的近,没给她关门的机会。安蓓蓓忍着头痛一步步走到安父跟前,她一定要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也跟母亲一样吗?把她执拗的眼神看在眼中,安父短短时间内苍老了许多的脸上露出一丝挫败,似乎是对命运的妥协。他先看向安母说:“你先出去,我单独跟……蓓蓓说会话。”
在对安蓓蓓的称呼时,迟疑了那么一瞬,让关注着他的安蓓蓓心头涌上失望。安母当即拒绝:“有什么不能当着我面说的?我不出去。”
安父神色一怒,喝斥道:“出去。”
他在家中还是很有权威的,至少对安母来说,丈夫就是天。安母不再跟他对抗,怨恨的横了安蓓蓓一眼,走出这间病房,却没有走远。安父皱了皱眉,却没再计较,望着安蓓蓓缓缓道:“蓓蓓,我们一家子生活在小镇,不如这大城市的复杂艰险,也经不起折腾。你哥他现在进去了,我们都是老实人,没本事把他拉出来。”
安蓓蓓神色一凛,生怕安父也提出让她求凌晗捞安梏出来的话。幸好安父比起更容易情绪化的安母来说,要理智的多,他这么一说后,话题转换:“等我这身伤差不多后,你跟我和你妈一起回小镇吧,找个小工作,也嫁个老实人,本分的过着,平平淡淡就好。”
安蓓蓓心中微暖,父亲的态度虽说也同以前有差别,但比之母亲来,她觉得已经知足。此时,答应安父,回老家,照着他描述生活,无疑能修补她和父亲间的关系,甚至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