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仁杰见此,微松了口气,立即叫心腹至跟前,将所需之事一一吩咐下去。其中,他着重点了几人将齐大人绑起来,并看好他。然而,就在钱仁杰刚吩咐完时,外面冲进来一个官兵,惊恐的几乎连滚带爬,大声喊道。“不好了!”
“西城门破,外面的敌人攻进来了!!”
“什么?!”
众人一骇。钱仁杰猝然抬头看去,那报信的官兵一不注意被自己绊倒,狠狠摔在地上。可他顾不上自己,继续喊着那个令所有人脸色骤变的消息。钱仁杰当机立断,喝道:“所有人听令,除驻守此地的部分官兵,其他人随本官前往隔离营西阻敌!断不可让他们冲进隔离营伤害百姓!”
……另一边。知府府邸。杜不由确实在这里,并且和李知府正在商谈。“不必管城门外,知府只需看管好城内,确保无百姓起乱。”
杜不由拿笔在纸上迅速写,并且城防图上着重画了几个位置。“这几处,一定要多派人看守。”
李知府连连点头,撑着桌子道:“我明白。实不相瞒,本官是易大人一手提拔出来的人,理应为易大人效力。当日易大人暗中来金陵,本官便是晓得的,也晓得易大人的目的,自当全力配合,捉拿城中所有煽风点火的旧楚遗族。”
“只可惜,”李知府叹道,“本是瓮中捉鳖,却不想这些旧楚遗族那般狡猾,早暗中在城中挖了数条通往城外的地道,借地道逃了大半。不然,此事早便解决完了。”
李知府说着,屈指点点图上杜不由圈出的几个地方。正是地道所在入口。李知府道:“杜先生放心,本官已派重兵把守这几处,一旦城外叛军想借地道偷偷潜入城中里应外合,官兵们马上就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做到的事,李知府非常自信。将来,他的履历上一定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指不定开春,他就能升职回京了。杜不由盯着城防图,不甚放心的问:“隔离营呢?那边的兵力可还够?”
隔离营有林溪,杜不由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放心。李知府信誓旦旦道:“杜先生放心,隔离营是由本官一手提拔的小齐守着的,他可是相当忠心,叫人再安心不过了。”
杜不由狐疑的看着李知府。是吗?这李知府的眼光真的可以吗?他觉得,那姓齐的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沈大哥倒是说过,隔离营里有能让他放心的人,不会让隔离营出事。既然沈大哥都放心,想必隔离营是真的很安全了。只是……杜不由心里打怵的想,他该怎么在见到沈大哥后,把嫂子在隔离营里的事告诉他呢?“杜先生。”
李知府的声音拉回杜不由的注意力。杜不由看向李知府。李知府指指外面越来越大的动静,忐忑的问;“易大人真的觉得,我们可以不用管城外攻城的人吗?我怎么觉得,攻城的人一点都不少呢?旧楚逆族……有那么多人吗?”
杜不由:“当然没有。”
李知府:“???”
杜不由淡定的回:“仅仅只是旧楚遗族,怎么可能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李知府眼皮子一跳:“什么意思?!”
杜不由看向外面,片刻后提笔写:“还有五万昔日玄武门逆党。”
李知府看着这几个字,手一哆嗦,带墨的笔掉在城防图上,晕染出一大片。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难以置信道:“这……这这……怎么可能……”完整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外面便有人来敲门。“报——!”
“禀大人,隔离营里送来了一封信!!”
李知府呆呆的转头,完全没反应过来。杜不由拧眉,大步过去开门,从官差手里夺过信来,打开一看,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他迅速回去,把信给李知府看,李知府看完,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脸色也难看起来。信上内容赫然是隔离营里有内贼,欲开城门勾结叛军里应外合。隔离营离西城门最近,若城门大开,后果不堪设想。李知府赶紧出去吩咐,“把本官派去那几个地方的人各抽出一半派去隔离营!”
话音才落,外面有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西城门破了!”
杜不由和李知府猝然看过去,脸色顿变。李知府冲到那官差面前,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官兵慌张道:“我们正守着城,不知怎么的,城门就打开了!现下外面的敌人都冲进来了,我们在西城门的兄弟死伤大半!”
而李知府如遭晴天霹雳,身形一晃,吼道:“废物!你们的眼睛都长哪儿去了?好好的城门,竟然让内贼开了!还愣着干什么,都随本官去城西阻敌!”
隔离营离有城中大半百姓,李知府简直不敢想象叛军入城的后果!门口的杜不由想起林溪来,脸色一变,跟着冲出去。……与此同时。隔离营里,靠近西城门的区域,已经是火光冲天。叛军入城的消息很快就蔓延开了。特别是在看到无数官兵涌向城西,无暇顾及管理他们时,百姓们惊恐交加,再也待不住,纷纷冲出各自民户,往隔离营其他出口涌去,只求离西边越远愈好。这次他们连包袱都来不及收拾,哪怕剩下的少数官兵极力安抚他们,也没有几个听的。暴乱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西边的混乱很快殃及到东边。在药庐里待着的林溪和林医令听到外面异常的动静,有种不妙的预感,直接打开门出去。外面竟然都没有官兵了,还在的郎中和病人冲出了药庐,街道上人流不断,都涌向同样的方向。“怎么回事?”
林溪和林医令对视一眼,就近抓住一人问。那人急的脸都红了:“放开,我要逃命呢!现在西城门已经破了,外面的敌人也进城了,再过不久,就会打到这边来!”
“什么?这不可能!”
林溪如遭当头一棒,顿时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