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蒋知足早上起来，准备刷牙，结果戳到了伤口，又吐了血，便打算去医院看看。李敏还在睡觉，他就打了个招呼，问李敏要不要一起。李敏表示想睡懒觉，睡醒了起来做家务。蒋知足便一个人出发。他挂了个口腔科，坐在候诊厅里等着。等到叫号的时候，他才进去。口腔科的门诊和别的门诊不同。别的门诊的医生都是一个个独立的诊室，诊室里有桌子，桌子上有电脑，医生坐在桌子后面。但是口腔科是一个特别大的诊室，就像是上班族的办公室一样被隔间隔开。每个隔间里都放着供检查供手术的躺椅，周边是各种工具。电钻钻骨头、锤子敲牙齿的声音此起彼伏，蒋知足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毛。他来到3号诊室。上一个病人刚刚完成诊疗。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杨蓝天。杨蓝天从椅子上爬起来，然后看到了蒋知足。蒋知足下意识地说：“巧了，你牙齿也不舒服？”
杨蓝天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蒋知足再一看，发现杨蓝天脸上有淤青，便问道：“你脸上怎么了？”
杨蓝天低声说：“没什么。你怎么了？”
蒋知足苦笑道：“倒霉，被车撞了，摔了一跤，把牙磕掉了。”
杨蓝天说：“嗯，那你好好看病吧。我走了。”
医生冲着杨蓝天说：“小天，三个月后再来一趟哈。”
杨蓝天说：“嗯。”
说完就离开了。蒋知足问医生：“她脸上咋了？”
医生耸耸肩，说：“很明显啊，被人打了。你看不出来么？”
蒋知足大惊，问：“被人打了？她刚才咋不说啊。”
他猜测到是谁打的。医生笑道：“被人打了又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你是她朋友啊？”
“是啊。”
蒋知足突然反应过来，问：“你也认识她？”
医生说：“是啊，校友，我是她师兄，以前挺玩得来，后来我结婚了，联系就很少了。你牙怎么了？”
蒋知足就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医生检查一番，说：“还好，磕掉的是一颗蛀牙，但是烂了一大半，根儿都烂了。你这只磕掉了外面的一半，里面还是烂的。你平常牙痛不？”
“疼啊，要人老命。”
“那我建议你把根儿拔了，一劳永逸，长痛不如短痛。不然以后还得痛。拔完了，再种牙，和正常的牙齿一样用，而且不会牙疼。”
“好。”
蒋知足经常被牙痛折磨。医生便给他打麻醉针，然后开始拔牙。蒋知足的麻醉生效了，不觉得疼，但是听到锤子在自己牙床上敲来敲去的声音十分害怕，冷汗流了一脸，浑身不停地颤抖。医生只好跟他闲聊，扯点闲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等他情绪稳定了一些才继续拔牙。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拔牙的过程终于结束了。“等会儿麻醉的效果消失了，你会感觉很疼，大概会疼一个晚上。你吃点消炎药。第二天早上就不疼了。”
医生笑道。“一个晚上就不疼了？”
他感觉嘴巴都是麻的，那是麻醉的效果，因此说话含糊不清。“是啊。长痛不如短痛嘛。麻醉退后，非常痛，但是痛的时间也很短。而且以后也不用担心牙齿发炎导致牙痛了。爽歪歪。拔了一颗还想再拔。”
“长痛不如短痛。嘿嘿，有道理。”
“嘴里的棉布是止血的，你咬半个小时再吐掉哈。吐掉之后，伤口会出血。这出血，你可以吐了，也可以吞了。我建议你吞了，因为吐出去，会影响到伤口的粘膜。反正是自己的血，吐了浪费，不如吞了。男人嘛，打落牙齿和血吞是应该的。当然了，现在的你不用吞牙齿。”
医生叮嘱道。“谢谢。”
蒋知足走出诊室，发现杨蓝天就站在门口，眼睛盯着他。“等我啊？”
他有些心虚，担心李敏跟踪他，看到他和杨蓝天在一起。“嗯。”
杨蓝天淡淡地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不用在意这个。我想问你，大黄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大黄？”
“就是刚才给你看病的医生。”
“哦，有道理的啊。”
“那，咱们俩的问题，要不要长痛不如短痛？”
杨蓝天问。“这个……我没听懂。”
蒋知足左顾右盼。“我知道你在家过得不爽，那头母老虎，把你管得死死的。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家的母老虎变成温顺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