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正在看时尚节目的许佩如本不知道北辰寒这时候来找她所为何事。因为洛染的事情她自认做的很隐秘,没道理会被人知道。可挡她的贴身保镖被龙跃拎着扔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下子就都明白了。北辰寒直接走到她面前,冷戾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这目光就像最锋利的刀刃,能直接劈开她的伪装,把那些最龌龊恶毒的秘密给挖出来,摆在面前。许佩如那颗原本还算强硬的心脏被这刀刃刺了一下,五脏六腑都抖了一下。但是她毕竟还是许佩如,还是那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北辰老夫人。所以一时的畏惧很快就被她遮掩了过去。她老脸一沉,目光冷冷睨了地上的保镖一眼,又抬起来看向北辰寒,“我的人做错了什么事要劳你大驾大晚上回来跟我叫板?”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我已经不想说了,如果你一定要见了棺材才掉泪,让他重复一遍给你。”
‘奶奶’这样充满温情的字眼在他的话里已经不复存在了。甚至,‘棺材’这样的字眼此时被他吐出来也是那么顺畅,丝毫不为难。血脉至亲,这种本身牢不可破的关系,其实有时候只需要一件事就可以把它割断。而且,断的很彻底,丝毫没有再修复的可能。北辰寒眸色厌恶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地上保镖会意,抬起头,脸白如纸,声音颤抖的说道:“十天前,老夫人让我跟她一起去了西城的锦绣小区。老夫人在那见了梁玉清。她们谈了一阵。在去的路上,我还看见老夫人将一张支票塞进了包里。想必也是给她的。”
“你胡说。”
许佩如厉声吼道,同时抬脚直接踢向他的脑袋,“你不过就是个保镖,哪来的胆子污蔑我?”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少主……您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查那个小区的监控,我相信还能看到。”
这保镖也是跟了许佩如好多年的。他还不至于主动出卖许佩如。可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家现在做主的是北辰寒。而且北辰寒的手段,他没领教过也见过,前二年少主身边一个保镖收了李念的好处帮她盯着少主的行踪,结果被少主查了出来,那天少主命令龙跃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打断了那人的双腿。少主当时那种冷酷的样子,到现在还很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散不去。就是梁玉清这件事,他要是早知道老夫人是去害少夫人的,打死他他也不敢瞒着,一定早早的报告给少主了。可是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少主能相信他提前一点不知情吗?想到这里,他便又开始一个劲的解释,“少主,这件事我真的事先毫不知情。老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我真不知道这件事跟少夫人有关。”
保镖凄厉的解释和哀求声让人动容。可是一想到那个无辜被害的宝贝,北辰寒的心便硬的像一块冷石。“龙跃,把他带出去。”
他命令一声,随后又看向许佩如,“连他都知道可以去调监控查看。老夫人到现在还想抵赖吗?难道真要我去调监控?”
“你……”许佩如一语噎住,脸色涨红,“好,就算我去过那里又怎么样?就算我是去找梁玉清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难道我这个老太婆连一点社交自由都没有了?”
“我真不知道你的社交圈什么时候有了梁玉清这个人。”
北辰寒淡淡讥讽,许佩如冷笑一声,“这要问你啊。你把人家逼的倾家荡产走投无路。我年纪大了,慈悲心重,见不得这样的,就去见见她给她一点安家费,这难道不行吗?”
支票的事情虽然保镖当时没看见,也没办法亲口指认她就是给了梁玉清。可她清楚,她的账目明细北辰寒很容易就查到了。所以她没有否认。这句话说完,许佩如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里瞬间就得意了。这样的理由听着虽然可笑,可是逻辑上并没有问题。北辰寒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就是自己让梁玉清对那个孩子动手的,那她用这话这么一挡来个死不认账,他又能奈她何?轻松自满的表情慢慢爬上许佩如的脸,那双眼里更是迸出了丝丝精芒。没等北辰寒说话,她又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语气道叹道:“寒,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你的奶奶?奶奶虽然是不喜欢洛染那个丫头。可她现在毕竟已经跟你结婚了,那就是北辰家的人了,我也没想去害她呀。这二天我听说她出事了,还打算过二天等她好点去看她呢。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我,把这种狠毒的事情往我头上栽,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几十年的豪门生活早已让许佩如练就了一番表演的功夫,此时一番痛彻心扉的话说出口,刚刚脸上那番凄戾的表情就彻底不见了,反而是一副双眼含泪,痛心疾首的样子。她低了头,抬手象征性的拭了拭泪,北辰寒低眉冷睨这她,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突然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就在许佩如对他这个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又进来了。而这次,他亲手提了一个人进来。一见这个人,许佩如那心又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把一个外人带到我这里来?”
许佩如叫起来,表情又变了变。换做尖锐,害怕,焦灼。北辰寒抬手一扬,将这人也像那个保镖一样扔在了她的脚下。“你不承认,我只好想办法让你承认。这得感谢你,从小就教我做事情要周全,不要给敌人留下可趁之机。”
北辰寒冷笑道,双眸如碎钻一样闪着幽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