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轿厢里只剩下了徐芳,任凭我怎么叫她,就是不动地方。我知道,徐芳的公主病犯了。拗劲儿上来了,还真是麻烦。平日里碰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好好把她哄,想办法讨她欢心,可现在,绝不。你不是不走吗?没人惯着你。我催促王德利顺着旁边的检修楼梯往上爬,自己走在后面,临行对徐芳说道:“你在这儿待着吧,晚上我来给你送饭吃。”
“我不吃,饿死了拉倒!”
徐芳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拉倒就拉倒,你这贱女人,我就是对你太好了。”
我又忍不住痛骂起来,每次看他给我耍小性子我就想抽她,以前我忍了,现在我忍个鸟。“你不走,等着被那大家伙,一把掐死!”
“我可不管你,我找个地方吃自嗨锅去!我馋死你!”
徐芳听我这么一说突然笑了,扬起擎着泪花的脸道:“你可真不是个人,这时候还拿自嗨锅馋我。”
“你不是不理我吗?干嘛管我死活!”
“他妈的,你走不走啊!”
我愣了下,接着吼她。徐芳看着心情突然好了,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远处再次传来狂牛夺路的奔跑声。咚咚咚!咚咚咚!这下动静把她吓的咽下了想说的话,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跳起老高,抓住了出口边缘,又是一撑胳膊,半截身子已经出来了。还没等我拉她,人已经站到了轿厢顶上。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此时,那个大怪物也来到轿厢门口,猛然俯身,硕大的头颅贴着轿厢缝隙往里看,很显然发现了轿厢顶上徐芳白花花的小腿,立时狂性大发,兽吼一声猛烈锤击轿厢,边砸边叫道:“肉,我要吃肉……”徐芳早已吓得跳到了楼梯上,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发生剧烈形变的轿厢,忙不迭的向上爬去。我也早已站到了检修楼梯上,一边抓着铁梯子横杠,一边低头看大丧尸失控乱砸,转眼间把轿厢摧残的支离破碎,但是却也堵住了电梯井,他身子庞大,是万难上来的。就在这时,头顶上徐芳的声音传来“林枫,快上来!”
我听她叫的声音着急,慌忙抬头望,黑乎乎的只隐约看见她喇叭花似的裙摆,微微荡漾,以及下面的旖旎春光,至于其他东西,什么也看不见。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让我上去干嘛,你他妈走光走完了,他妈的,会不会换一条裤子。”
徐芳条件反射的一缩腿,但很快又毫不在意的放松了神经,转而说道:“你快来!我听见上面有动静。”
听她这么说,我静下来侧耳倾听,想听些什么,却被楼下的大丧尸的嚎叫吵得什么也听不见,干脆往上猛爬,没一会儿来到徐芳身下,拍了拍仍然在往上观望的徐芳说道:“走啊!”
徐芳不回头的说道:“我不敢,你走前面。”
我被她气的够呛,这直上直下的楼梯这么窄,还非要来个高难度调头,草!女人真是麻烦。此时已经爬高了十多米,下面又深又黑,只有这个金属楼梯可以抓扶,电梯井中间,是几根拇指粗细的钢丝绳,这样的情况下这女人竟然还想我走在前面。我一阵无语,最后想了个办法,说道“你尽量往一侧去,把你那大屁股撅到一边去,要不我过不去。”
徐芳不怒反笑的晃了晃浑圆的屁股,腻歪的发嗲道:“我不,我害怕……”我被她这一声娇滴滴的嗓音搞的险些脱手摔下,鸡皮疙瘩颗颗鼓起,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拼命抓住楼梯,稳住心神骂道:“你他妈发什么浪!”
“真想抽你,你分不分场合啊。”
说着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蹬住她两脚间楼梯间隙,两手抓住楼梯两侧,往上猛一蹿,抓住上面的一根横杠,徐芳也顺势缩起身子,任凭我越过,跟着我往上爬去。随着越爬越高,我才发现王德利竟然不见了。楼梯尽端显然是个有着围栏的屋子,借着微亮的光线,可看到楼梯尽端空无一人。“王德利!”
我喊了一声,却只听到电梯井里的回音,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把消防斧从背后抽出,单手抓楼梯,单手拎斧子,一下下的往上爬,终于爬上了平台。只见这是个简易设备屋,一圈围栏锈迹斑斑,围着黑洞洞的电梯井,平台上放着一些粗笨机器,油腻腻的黑油流的满地都是。小小的房间一目了然,并没有王德利的踪迹。我暗暗称奇,在机器后和墙角旮旯都找了一遍,依旧没发现她的影子,也不知这小子去哪了,莫非是飞了?这根本不可能啊。就在我疑惑时,徐芳呼呼喘气,从平台下漏出头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累……累死我了……”我伸手把她拉上来,看她喘匀后才问道。“你说你听见了动静,是怎么回事了。”
“王德利不见了。”
徐芳直到此时才意识到确实少了王德利,惊呼道“我知道了,我听到了碎玻璃的声音。”
我慌忙再次寻找,终于在铁门边地上发现了碎玻璃,而门上方的玻璃已经全被敲掉了。由于这玻璃敲的干干净净,又基本全落到了黑油里,我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窗户是破的。可真够笨的。都怪我年轻时候喜欢打游戏,搞的眼睛早早就近视了,虽然度数不高,却整天戴着个眼镜。我观察了下小屋的铁门,发现这是从外面锁上的,要想出去,还真得走窗户。当下对徐芳说道:“怎么办,就这么一个窗户,你先出去?”
徐芳说道:“我出去倒是可以,可我打不开房门啊,这大斧子我抡不动。”
我又想骂她,骂她刚才爬电梯时,那力气,那矫健的身手,怎么到现在抡不动了。可又一想,这女人好像没什么脑子,还是多留点心的好。当下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先上去,到外面看看情况再救你吧。”
见徐芳点头,我一个助跑扒住了窗沿,好一番骨涌,终于探出了半个身子,也不知这窗户是怎么设计的,搞的这么小,我的肚子险些被卡住。在我猛然吸气缩腹下,才一个跟斗掉到地上。我大口喘气,直到此时才觉得空气如此清新,眼光明媚刺目,我爬起来,四下打量,只见这是楼顶位置,平平整整就是一个大平台,混凝土铺就的屋顶,散落了许多小石子。而王德利,正站在东北角,楞楞出神。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老子叫你都叫不应。我走上前去,想去看看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见了杨贵妃出浴,是不是看见了外星人侵略地球。越走越靠近边缘,越走视野越是开阔。迎面而来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刮得耳边呼呼作响。我收起调侃王德利的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看之下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