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劣质凭依灵的幽灵,全都是没有神智的,提供的能力也各有差异。 不知火凉只拿了日比野朝颜和日比野雷藏的两只,剩下的一个都不想碰。 “日比野朝颜。”
他在尸体前坐下,往旁边叫了一声。 很快,日比野朝颜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不知火先生,是……在叫我吗?”
“嗯。”
不知火凉向她招了招手,“这个人杀了你爸爸,还可能是杀了你的凶手,你想怎么处理?”
日比野朝颜飘了上来,只瞄了一眼地上无头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就吓得背过身去了: “不、不知火先生,可以、可以麻烦您来处理吗?”
不知火凉又皱了皱眉。 并非不满意,事实上他现在好像连生气、愤怒之类的都生不出来了,机缘巧合地杀掉了这个女人之后,反而觉得有了种无力感。 单纯是心理上的。用了〖李代桃僵〗之后,除了体力和灵力的损耗以外,身上的伤势已经全数恢复,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 但是……这个恶人曾经遭受过的事、又曾经做过的事,他全都无力制止,能做到的仅有在此时此刻此地杀掉她。 然而,她死得太过轻松了,甚至连痛苦、后悔之类的情绪都没有来得及生出,而作为受害者的日比野朝颜却又丝毫相关记忆都没有,说是征询她的意见,其实也是不知火凉想要找个理由发泄一下这股无力感罢了。 如今日比野朝颜这幅表现,也没有出乎不知火凉的意料。 他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行吧。”
【鉴定】 「西园寺舞留的尸体」 「遭受了强力的攻击以致魂飞魄散」 「无法成为任何驱使法术的对象」 连魂魄都被一刀灭了,这时候再来挫骨扬灰除了让他自己看起来像个变态以外好像没什么用。 说起来他也只是自卫,其实跟这女人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恰巧“被他杀掉的人同时也是个恶人”而已。 他沉默着把滚到一边去了的头颅捡了回来,又去把那边西园寺舞留丢下的大衣拿过来往她的全副尸体上一盖,然后用【红莲业火】点燃了这堆东西。 火势旺得很快,连同流了满地的血也一并点燃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在这熊熊火势中似乎也消散了些许。 “不知火先生,你……不开心吗?”
日比野朝颜小心翼翼地看着不知火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没有啊,能手刃一个恶徒,我很开心啊。”
“可是……”日比野朝颜用力抿了抿嘴唇,“不知火先生是在为了我感到难过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不知火先生看起来很难过。”
“可能……是因为人类吧。”
# 栗田诚家。 叶月伊津奈搬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上,不时看看厕所又看看电话,神情中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怎么回事?不知火那家伙,已经三十分钟了,信号呢?耍我吗? 她有些后悔三十分钟前没让管狐跟着他了。 倒不是为了节省灵力什么的,而是她觉得管狐的跟踪很可能会被发现,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而直接询问对方能不能让管狐跟着,这种事摆明了不可能会得到同意的,她才不会凑上去挨白眼。 至于路上出事……伊津奈从来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忍不住烦躁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越想越觉得那家伙是在耍我……现在该不会是躺在床上大声笑我真的像个傻子一样乖乖在这里等吧?要是这样的话…… 伊津奈恶狠狠地磨了磨小虎牙。 栗田诚正好用托盘端着一杯茶走出来,见她这模样愣了愣,喏喏道:“伊津奈姐姐,怎么了吗?”
尽管不知火老师告诉他这位姐姐是来保护他的,但是她面对不知火老师时总是一脸不爽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很凶的姐姐,栗田诚不自觉地就有点害怕。 不过怕归怕,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十分钟就端一次茶来给这位执意要坐在走廊上的伊津奈姐姐。 叶月伊津奈见是这位可爱的小弟弟来了,连忙换上灿烂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谢谢阿诚。”
没办法,长得可爱就是有优势。伊津奈能在这里等到现在,其中也有不希望这个可爱的小弟弟出事的原因存在,毕竟如果她刚离开,不知火那家伙又恰好在这时候发信号来了的话…… 伊津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下了心里的躁动,“乡子妹妹呢?”
“哦,稻叶她在写作业。伊津奈姐姐,快要吃饭了,不如吃完饭再继续吧?”
叶月伊津奈点点头,转身叫出来一只叼着纸笔的管狐,就着椅子写了些话,随后交给了管狐让它带着飞走了——不用电话的原因是担心不知火凉打电话过来时会占线。 客厅里,稻叶乡子正坐在沙发上,趴在矮桌上写作业。没办法,这张桌子也就比沙发高一点,只能用这种姿势了。 栗田纱在旁边的开放式厨房里忙活着,见叶月伊津奈走进来便笑着和她打了招呼。临时多了两位客人,她原先做的饭就不太够了,只能再多做些。至于晚上加班回来的老公吃什么……煮点面给他就好了吧? 她之前见稻叶乡子趴着写作业就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毕竟是客人,招待不周很丢脸的,更何况这是儿子班里的漂亮女同学。但是稻叶乡子坚决拒绝了她提出的去楼上栗田诚的房间里写作业的提议,同时也拒绝了去客厅旁边的和室里写的提议,执意要待在客厅里。 ——和室是地板上铺了榻榻米可以直接或躺或坐的房间,里面有小矮桌,可以坐在地上伏在桌上写字,虽然也不会太舒服,但是总比稻叶乡子现在这样趴着要好。 对方态度这么坚决,栗田纱本来也不是十分强硬的性格——面对儿子有关的事时她才会强硬起来——所以只好带着内疚看那孩子保持着这种辛苦的姿势写作业了,同时暗想是不是那位看起来很和气的年轻老师其实是个非常严厉的班主任,所以学生们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