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 似乎不是在说谎。 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是绿色的?难道这只幽灵对所有人都是友善吗? 这时候日比野朝颜在不知火凉身后现出身形来,好奇地看着不知火凉手里的粉色火焰团: “不知火先生,这位是羽衣石小姐吗?”
她刚刚听到了不知火凉说出来的名字,不过还是确认了一遍。而且明明她的年龄比羽衣石千寻要大得多,却依然对羽衣石千寻用了敬语。 不知火凉“嗯”了一声,又问了羽衣石千寻一句:“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知道。”
羽衣石千寻老老实实回答道。 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的状态……这样想着,下一个问题已经出口: “那你是怎么死的,还记得吧?”
虽然对方已经是友善状态,不过多些交流有助于他把握对方的性格,能顺势问出来执念就最好不过了。 “心脏病。”
羽衣石千寻声音很轻,“遗传性心脏病,医生说我活不过十五岁,但是我一直活到了十八岁。”
不知火凉沉默了一下。这个幽灵似乎并不是意外死。但是既然成为了幽灵,那就必然会有原因——执念不是唯一会导致成为幽灵的原因,但是绝大部分幽灵都是由于强烈的执念才导致滞留不去,像羽衣石千寻这样神志清晰的,如果是因为执念,那么她的执念必然强烈无比。 说实话,听了她的话,不知火凉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但他还是问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心愿?”
羽衣石千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是指我想做的事情吗?”
“是,也不是,是你生前最想做却没做或者做不到的事。”
不知火凉解释道。 羽衣石千寻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想活下去。我想活到八十岁而不是十八岁,我想看到更多漂亮的风景,我想吃到更多好吃的美食,我想学到更多好玩的事,我想认识更多有趣的人。”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果然,是这个执念。这就难办了呀…… 不知火凉有〖死者苏生〗,但是他显然不可能将珍贵的复活卡用在这只素昧平生的幽灵身上,况且他的目的是要超度对方获取因果点,复活了对方他能得到什么? 这买卖可划不来。 “这个不行,如果你的执念就是这个的话,那我只能诵经超度你了。”
不知火凉说道。 “是吗……”羽衣石千寻眼帘低垂,沉默了一阵又道:“你是……除灵师大人吧?我还有话想说,在超度我之前可以听一下吗?”
“嗯。”
不知火凉含糊地应了一声,既是对那句“除灵师大人”,也是对后面的“听一下”。 “在这间小学的后面,”羽衣石千寻眼神示意了一下旧校舍的方向,“那边的校舍里,有一个废弃的教室,里面摆满了小孩的骨头,肯定是这个学校里有坏人放在那里的,请除灵师大人务必调查这件事。”
“……”我能说什么好?你所说的那个“坏人”,他的名字就叫不知火凉,正是把你捏在手里的这个人啊。 不知火凉无语了一下,决定还是就这么应承下来好了,反正他肯定是会去做的,赶紧超度了这只幽灵他好早点回去睡觉。 “嗯,我知道了。”
日比野朝颜在后面听得很是惊讶,因为没办法离水太远,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不知火凉也没告诉她的打算。 “那就这样……”不知火凉伸手去掏怀里的白衣观音经,却听见羽衣石千寻又开口道: “还、还有一件事。”
羽衣石千寻连忙道,“这是最后一件了,我保证。”
“你说。”
羽衣石千寻声音加快了些许:“还是在那边的校舍里,有一间放着一架旧钢琴的教室,那架钢琴上依附着一个音乐老师,我就是被她抓来学弹钢琴的,本来我也不介意跟她一直学着弹钢琴,但是前几天有一个女孩因为想要弹钢琴就被她的能力吸引了过来,除灵师大人超度了我之后,请一定要去超度了那位老师,老师失去了陪她弹钢琴的我之后很有可能会把那个女孩留下来陪她的。”
她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不过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不知火凉很容易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旧校舍还有一只幽灵,而且有害人性命的倾向。 艺高人胆大,不知火凉当即就出了音乐教室,回到值班室带上了钥匙,步伐匆匆地往旧校舍赶过去。 按照羽衣石千寻的指引,不知火凉穿过过道,来到了一扇门前。 门上的锁已经有些生锈,上面积满了灰尘,证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这把锁了。 门上的观察窗从里面放下了帘子,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 不知火凉找到对应的钥匙,捅开了铁锁,伸手拉开推拉门,许久未曾开启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在不知火凉的巨力之下缓缓打开。 顿时,一阵熟悉的旋律就闯入了他的耳中。 而在教室中央,一架笨重的钢琴摆在那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正在吃力地弹奏着,在她身后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正在喝斥着眼镜女孩的失误之处;而女孩在这厉声喝斥之下唯唯应着,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艰难起来。 那旋律是—— 《野蜂飞舞》。 自然,那个在钢琴前显得无比笨拙的女孩,便是筱崎爱。 此时听到不知火凉开门的动静,那个中年女教师抬头望过来,怒气勃发,一边让筱崎爱不要停,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指挥棒大踏步走了过来: “你是谁?授课时间闲杂人等不要随随便便进教室!”
不知火凉随口回道:“我是她老师。”
【鉴定】已经向着这中年女幽灵丢了过去。 「绪方惠理子」 「幽灵」 「死于一次醉驾司机冲红灯的事故之中,责任心太强并未意识到自己的亡故,日复一日重复着生前未能完成的重要授课。」 听到不知火凉的话,绪方惠理子推了推眼镜,悻悻道:“找她有什么事?”
“马上就要比赛了,现在的训练时间很重要。”
她如此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