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费丽发来信息,催她回家。陆曼妮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一时间不知道是走还是留。来哄他是真的,自己吃醋也真的。现在还没和好,要是再走了,这雪上加霜的关系,好像也不太好吧?可要是不回去,万一晚上酱紫酿紫的话,她要肿么办呢……从浴室出来,顾辰泽乌黑的短发上还带着水渍,高大修长的身体外面只裹了件黑色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整个人看上去既慵懒又随意。陆曼妮坐在沙发上的还生着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走廊狭长,而他正好堵在路中间,似乎并不打算让开。她看着那半敞的领口,忽然就想起到了一些骄奢淫逸的画面,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转开视线说:“麻烦让一让,我妈喊我回家了。”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生气了?”
其实顾辰泽一向不喜欢女人有这种表现,但此刻换在陆曼妮身上,他发现自己倒是相当受用。陆曼妮却想,这人难道不愧疚吗?或者不该恼羞成怒吗?怎么如今反倒和颜悦色起来,简直一扫之前的阴郁。“对啊,我就是生气了。最讨厌这种人畜无害的小白莲了,都这么对我,你还夸她聪明!你是不是瞎啊?”
她说的理直气壮,仰着头带着怒气瞪着顾辰泽。顾辰泽心底回了句:遇见你之前,的确是瞎了好多年了。他伸手掐着她肉嘟嘟的脸,笑着问“这么生气,要不我哄哄你。”
陆曼妮用鼻腔哼了一声,别过脸不许他掐自己。“还来劲了,欠收拾。”
说着,顾辰泽将陆曼妮往肩上一扛,向卧室走去。陆曼妮在他的肩上并不安分,顾辰泽伸手在某个部位拍了一下,声音清脆暧昧。她像是被电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感受着酥麻和疼痛袭卷全身,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轰的一下炸裂开来。顾辰泽将她丢在床上,俯下身吻她。一抹笑意从顾辰泽深黑的眼底一闪而过,陆曼妮看的清楚真切,原来他是故意捉弄她。这个人刚刚还在为安以宁说话,现在又这么对自己,陆曼妮心头窜出一股怒意,她才不要任他玩耍,做只待宰的羔羊。她心里发狠,也不再急于闪躲,然后将自己冰凉的双手伸进他宽松的浴袍里贴过去。“咝……”顾辰泽猝不及防,只觉得胸口陡然一冷,不由得咬牙吸气,停下看她。见她正一脸得意,乌黑的眼睛都闪着灵动的光芒,似乎因为这小小的报复而得意忘形。一时间有些失笑,低下头在她在肩头上狠狠一咬:“你怎么这么可爱?”
……阳光透过纯白的纱帘,从窗沿爬入室内,整个卧室都明亮起来。陆曼妮正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脸部微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轻轻游走。带着困意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顾辰泽半躺在自己身边,气质慵懒随性,眼神魅惑撩人。“别闹,困死了。”
她将顾辰泽的手拂开,又沉沉的闭上睡了过去。顾辰泽的目光落在了她腕上那道触目的疤痕。用指尖轻轻摩挲,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好奇:“你割腕自杀过?”
陆曼妮似乎是咬着牙将手抽可回来,带着满腔的怨气继续说道:“你一夜弄得我都要散架了,一大早又扰人清梦。”
“谢谢夸奖,下次我会继续努力的。”
陆曼妮白他一眼背过身说道:“想得美!昨天我是负荆请罪。现在我们互不亏欠,各自为安。”
“互不亏欠?陆曼妮,我们之间算得清吗?不过,你这肉偿的方式倒是深得我心。”
顾辰泽冷哼一声,霸道的将她拉近怀里。陆曼妮自知理亏笑的干涩:“嘿嘿,您多大气啊,怎么会和我这斤斤计较呢,是吧。”
“我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个性。你是萧蕙兰还是我女朋友,你说我凭什么不和你计较?”
顾辰泽在她腰上,轻轻一捏,便听到一声悦耳的轻喘。陆曼妮红着脸,一只手按住他覆在腰上的手说:“当了我男朋友可是要以结婚为目的。我家穷人丑,年纪不小,存款没有,文化不高。这种赔本买卖你做吗?”
顾辰泽听得乐呵,低笑着说:“还挺押韵。”
对上她格外认真的眼神,顾辰泽也立马变得严肃了许多。和她相处久了发现这女人活脱脱一个纸老虎,内心自卑又敏感,还总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眼下要是不真诚对待,恐怕又会被她误以为自己是下床就不认人的主。顾辰泽打好腹稿,张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声突然想起。陆曼妮一脸惊悚:“谁!该不会是阿姨吧?”
“不太可能,萧蕙兰一般都不过来。”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起身往卧室外走去。卧室门刚打开,顾辰泽便看到了站在客厅里脸色有些发白的安以宁。“抱歉,未经允许闯进了你家。”
安以宁的声音有些干涩颤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状。顾辰泽一愣,随即瞥了眼身后的人,随手将门合上。“什么事?”
门合上的那刻,陆曼妮透过缝隙看到站在客厅的安以宁同样静静的凝视着自己,她的身形纤细美丽,像一朵宁静优美的玉兰,又如同一幅精致的剪影,连周围的空气在那一刻都仿佛凝滞不动。刚刚顾辰泽并没有半分责怪和不悦,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疑问,便将她的不礼貌推得一干二净。陆曼妮身体里窜出一股无名的火,下了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麻利的穿上。门外安以宁和顾辰泽急切的交谈着什么,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时,听到顾辰泽说,“我去换衣服,等等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那女孩的伤势。”
话落卧室的门被打开,陆曼妮捂着头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磕着了?”
顾辰泽蹙眉,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她的伤势。陆曼妮手一挥别过顾辰泽的手,捂着额头凶巴巴的说了句‘死不了’便侧着身走出了卧室,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出了顾辰泽家里。顾辰泽觉得好笑又好气,但想想安燃的事情紧急便没做阻拦,拿了手机便进了衣橱间。安然是安以宁的弟弟,从小就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几年不见,曾经的单纯少年已经变成了会社会不良人士,还闯下了大祸。安以宁对陆曼妮的离开并不在乎,让她在乎的是顾辰泽脸上微妙的情绪。她似乎又一次确定了顾辰泽是真的铁了心和自己划清了界限,这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出门的时候,陆曼妮落在床头的手机响起,她的鞋子也静静的躺在门口。顾辰泽脑海里浮现出陆曼妮气冲冲穿着拖鞋的样子,一脸不悦,踢开了那双碍眼的小低跟。身后的安以宁无辜又纯情的说:“这么狼狈的出门,能去哪里呢。”
“她认识这里的保安,也知道家里的密码,用不着担心。”
顾辰泽淡然的换好鞋子和安以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