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手指缓缓动了一下。他的指腹在那只光洁细腻的手上无声地摩挲移动着,像是在探索,探索着一个答案;又仿佛是在寻找,寻找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许久之后,他终于睁开眼睛,借着光头柔和的灯光,看向那张熟睡的脸。她很美,即便此刻睡着了,眉目间也有一种摄人心魄般的惊艳。直到天色大亮,晨光穿过纱帘,直直的照在她的脸上,简宁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对面那张晦暗不明并不友善的脸,忍不住问道:“还疼吗?”
对方却只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淡淡回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他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想要下地,竟听到她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余思承听后身子微微一顿,半晌才侧过头说:“我已经好了,你可以走了。”
她没动气,看着他消瘦的面庞,反而轻声说:“我不走。”
其实他的面色依旧冷淡,但气氛还是在那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简宁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凭着本能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又似乎怯怯地试探,生怕被甩开,所以不太敢用力。结果余思承的手指只是动了一下,仅仅只是动了一下而已。心头提着的一口气倏然松下来,简宁觉得机不可失,于是飞快地用力攥住他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如果是担心我姐追究,你大可不必。”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不敢去看她。她只是一言不发地突然靠过去,将脸贴在了他的背后。余思承一怔,背部的线条不禁有些僵硬。她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声音闷闷的,但又十分坚决干脆。结果身前的人沉默片刻,突然轻忽地笑了笑,带着冷哼:“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起初看她出现在病房里,看她手上戴着戒指,看她尽心尽力陪在自己身边,他的心底满是动容。可当他看到她对自己神色淡淡,充满忍让,时常走神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不过是同情自己完成任务。她似乎语塞,半天才懊恼地说:“我是真的担心你。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然后死死地环抱住他的腰不肯松手,近乎耍赖道,“你要耍孩子气到什么时候?赶我走的是你,叫我来的也是你,这戒指不是你给我的么?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余思承本来还想翻脸的,谁知听到最后一句,终究还是忍不住口气微松:“那傅琛呢?他怎么办?”
简宁松开他,坐在那儿生起了闷气:“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不能永远像个小孩一样,随着臆测做事。”
“所以呢?”
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点倦怠,“你留下是因为担心我?戴上戒指也是因为爱我?”
“……嗯。”
余思承仿佛没听清,回头望着她,短暂地静了片刻问道:“你说什么?”
简宁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咬牙沉声说:“我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