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奉命前来盗取天子剑的侍从,显然没有想到,这柄祖王配剑,竟然如此锋锐,势不可挡。阴魂之躯,被天子剑自带的剑芒,轻而易举的搅碎。强忍住着魂魄深处传来的剧烈痛楚。侍从缓缓以银魂之体,伸手握住天子剑的剑柄。在握住剑柄的一刹那,他的耳畔似是听到了一声诡异的龙吟惊响。阴魂之力凝聚的手掌,突然炸裂。这是堂堂正正,镇守过国境四方的人道天子剑。其执掌者,曾是上古时代的国主王君!一个阴魂,怎配掌握这等阳刚堂皇的古剑!侍从的面具有些诡异,竟会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改变。此刻,面具之上,又惊又怕。他突然之间灵机一动,扫过一旁展柜之中,存放的一卷古旧长衣。那是一件极为古老的衣服,从赵宛淑藏身的那处逼仄暗室之中寻获。不过,这个侍从,显然没有这等珍惜古物的心思。心念一动,伸手将那展柜之中的长衣抽出,而后从外侧,将越王天子剑,包裹起来。颇为神妙的一点,这无鞘古剑,被长衣笼罩之后,锋芒遮掩,无坚不摧的剑刃,竟然未曾穿透那单薄的长衣。侍从以两手,将长剑恭敬捧起,转身而去。只是,当幽暗的雾气,飞回那一直站立在展览厅门口的身躯之时。那个侍从的身体,在突然之间一僵,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突然间回头,凝视着一个立在身后,一脸宽厚笑容的年轻人。方才修行之时,莫寒就察觉到自身的心神不安,警惕之下,立刻收功,往展览厅赶来。对于今天在厅中游览,那若隐若现的吸引力,他念念不忘。果不其然,当他赶到之时,正好看见一个古怪之人,站在展览厅之外,一脸的失神。有心算无心之下,莫寒将那个侍从堵了个正着。侍从的面庞之上,紧覆着面具,冰冷而生涩的话语声响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为何总有人,想要如此急切回归祖王的怀抱呢!”
莫寒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微笑,仿佛对于一切都浑不在意。他的眼神紧盯着侍从双手之中捧着的东西。此刻,那单薄的长衣之中,流露出令莫寒都为之渴望的东西。“是么?”
莫寒意味深长,自言自语。星眸凝视身前的侍从,八卦玄术随心施展。那个侍从,同样毫不犹豫,将手中供奉的长剑摆放一旁。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充足的信心。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坚韧躯体,能够硬朗罡煞之气的对冲。双拳紧握,侍从如同一架势不可挡的战车,朝着莫寒轰鸣而来。脚步重踏地面,就连砖瓦都被跺碎。杀至近处,莫寒能轻易看见,那个侍从的面庞之上,那狰狞笑容。莫寒不动声色,嘴角微笑愈发明显。沉寂于体魄之中的先天之气,骤然轰鸣而出。脚步一踏,莫寒直冲而来。犹如草原之上的两头雄狮,抱杀一处。拳与拳碰撞,气与气轰击。侍从的身上,升腾起浓浓的阴沉死气,散发出一种浓重的腐败气味。先天太阴气,于拳锋之上,凌厉而出。军道杀拳,蕴含着寒武拳经的意境,一拳轰砸而出。“啪!”
侍从的双拳之上,同样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铁甲。然而,随着莫寒一拳砸落,将坚不可摧的铁甲,生生锤散。一块块铁片激飞而出,散落在地。侍从的拳头,干枯而坚硬,仿佛是一具僵硬的尸骸,却比甲胄更加强大。“杀!”
莫寒同样感受到这种无形之间的变化。拳头紧握,先天太阴之气,疯狂宣泄而出,汇集在拳头之上。天穹之上,一抹月牙洒落阴霞,一道皎洁的月光,骤然形成,而后生生斩向那个侍从。坚韧的盔甲,仿佛豆腐块一般,弹指可破。强劲的拳头,同样化为枯瘦的干柴,被莫寒一击打得崩裂。没有鲜血飞溅而出,没有骨肉散落于地。甚至没有那个侍从,痛苦出声。随着坚若磐石的拳头,被莫寒轻而易举的摧毁。侍从在一瞬间,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危险。他陡然放弃身前的对手,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生生停顿脚步,向后撤去。仅存的手掌一捞,将身旁以长衣包裹住的古剑揽在怀中。那个侍从陡然之间转身,再也不顾莫寒的攻杀,向前跑去。战机稍纵即逝,哪怕对手的行为如此的古怪,然而莫寒动作不停,蓄势待发的一拳,如同闪电一般的攻杀而至。无可阻挡的一拳,狠狠击中那个侍从的后背。“啪……嘣”清晰的骨裂之声传来,一记杀拳威势极重,生生击穿了侍从的后心,一拳收回,那个狼狈远逃的侍从胸口处,一个前后透亮的豁口。然而如此剧烈,足以致死的伤势,对侍从而言,似乎毫无影响。他拔腿就跑,手中紧握着那柄长衣包裹的天子剑。“想跑?”
莫寒看着那个侍从,深受重创却依旧活蹦乱跳,一时有些惊讶。他快步跟上,并未继续出手攻杀。莫寒有些好奇,这个来展览厅偷盗的怪人,到底出自何方。此刻,那个棺主,正一步一步的从王陵之中,缓缓走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回首凝望王陵一眼,有些无奈的感叹道:“竟然又是一座疑冢,真不知道祖王的王陵,究竟在何处!”
不远处的帐篷之中,灯火依旧亮彻,只不过其中通宵奋战的一众感受,此刻尽数昏迷不醒。以这位棺主的手段,想要昏迷几个普通人,简直是手到擒来之事。幸而,对于今天的无功而返,棺主心中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未因此恼羞成怒,对几个普通人痛下杀手。那个被供奉为祖王的上古人王。上古之时,占据三州之地以立国,声威赫赫,绝代千古。面对一个已经被塑造成神话一般的古代王者,什么疑冢之类的手段,简直是最基础的要求。“哒哒哒……”侍从的脚步声响起,棺主有些诧异,为何去取个区区的祖王遗物竟然需要这么久。然而,当他看见侍从胸口处,那个豁来的空洞之时,威严的面具之上,突然出现了极为阴沉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