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躬身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等此行,为藤甲营而来。”
“藤甲营?”
白骨夫人厉声而喝,突然之间狂笑起来。“呵呵呵呵,当初对我藤甲营不屑一顾,为何而今又要主动前来呢?”
白骨夫人一脸冷笑,死死地盯着何足道。何足道面色一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藤甲营三个字,仿佛一句魔咒,打开了白骨夫人的话匣子。她面色愤懑的阴狠道:“当初我要嫁给他,甚至愿把白骨夷山作为嫁妆,他都不肯。”
“怎么,这几十年过去,反倒是回心转意了?”
白骨夫人,极有深意的看了莫寒一眼,讽刺道:“这孩子都有了,难不成还想找我续弦?”
“军主并非这个意思。还请夫人见谅。”
何足道,硬着头皮解释到。莫凡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他隐约感觉到自家老爹,似乎与白骨夫人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过涉及到已经早逝的母亲,他忍不住争辩道:“母亲早逝,父亲多年以来孤身一人抚养我长大。”
“想来是不会续弦的,还请夫人死了这条心了”“啧啧,好一个眼尖嘴利的小畜牲。跟那狗男人没什么两样!”
白骨夫人,似是有些恼怒。一旁的巨大蜈蚣突然前扑,锋锐的獠牙,张扬而起。这一口若是咬实了。恐怕莫寒,日后再也不用谈及修行了。然而他的双眸之中,厉色一闪而逝。两世为人,不管是今世的莫寒,还是心海之中同源异世之身。对于母亲的怀念,都是极为真挚。绝不肯容忍,有人污蔑自己的母亲。滚滚龙气从莫寒,身上升腾而起。蜈蚣说到底不过是虫蛇之属。对于这类先天克制,极为敏感。顿时匍匐于地。像是臣民,遇见了至高无上的帝王。白骨夫人眼眸之中掠过一丝异色。她幽幽说道:“还真是那狗男人的种,生下来就不同凡俗。”
语气之中多有唏嘘之意。一旁的何足道见缝插针道:“此番前来,是想让少主在藤甲营中修行些时日。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在藤甲营中修行?”
白骨夫人有些诧异的说道:“你大雪山的寒武军,不是号称天下兵家魁首吗。”
“为何要舍近求远,来我白骨夷山这个蛮夷之地受罪?”
提及藤甲营,白骨夫人面露自得之色。她甚至忍不住嘲讽道:“什么权倾天下,武压当世的大雪山之主。当年还不是我藤甲营中的小喽罗。”
她转而看了莫寒一眼,意味深长的讥笑道:“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后生,入了我白骨夷山,莫潇就不怕绝后?”
莫寒朗声道:“求道纵死,心如铁石。”
“若是晚辈,未能在藤甲营中活下来。”
“自然是自己修行不到家,机缘不足,与白骨夷山无关。”
“哼。”
白骨夫人突然之间怒气腾腾,她猛一拂袖,转身回往山寨之中。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她突然传声道:“扎木合,带那个臭小子去藤甲营。”
“还有,半月之后,白骨夷山火葬大会!”
精壮的夷人男子面色一沉,低声道:“是。”
他回头对着莫寒等人说道:“贵客们,请进吧。”
直到现在,何足道才缓缓伸手擦去面颊之上的血迹。老人和蔼的说道:“我等本是护送少主前来,此番就不进去了。”
何足道最后转过头去,凝视着莫寒,说道:“此番修行,还请少主保重。那枚白骨夷山之中传承的图腾残印,可保少主不死。”
“军主吩咐过了,只有少主撑过藤甲营之中的修行,而后才能回返西北州,加入寒武军。”
莫寒面露淡笑,掷地有声道:“一言为定。”
随后何足道率人离去,莫寒则紧跟着那夷族男子,走入苍茫山寨之中。走入古老的山寨之中,莫寒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虫蛇遍地,与人共生。夷族之人,好奇的看着这个进入大寨之中的陌生人。夷族山寨可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这里与俗世相隔极远,即使是莫寒等人,也长途跋涉了近一个月时间才走到此处。莫寒并未在山寨之中驻足多久。扎木合将他带进了山寨的纵深处,那是一片极为整齐的木屋。深褐色的木屋以藤条树木构建而成,其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一个个皮肤黝黑的精壮男子从木屋之中走出。纷纷谨慎惊疑地紧盯着莫寒。扎木合回过头来,看着莫寒说道:“这里就是藤甲营”“好一个造化钟秀的地方。”
心头虚幻神音,突然间响彻。莫寒有些不明其意,在心中询问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心头神音回响,赞赏道:“你当下境界尚低,还无法看破天地之间气机运转。”
“这一方天地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福地,天地之间灵气自发集聚,难能可贵。”
莫寒心中一动,分外惊讶。扎木合指着一间空旷的木屋,对着莫寒说道。“先生,这里便是您之后的住处。”
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莫寒,疑惑道:“远道而来的贵客,您真的能够经受住藤甲营的训练吗?”
莫寒一语不发,只是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当夜之中,篝火熊熊。一群壮硕魁梧的男子围聚在篝火边上,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歌谣,翩翩起舞。那是粗犷而诡异的原始舞蹈,充满了玄之又玄的韵律。莫寒偏居一侧,眼中煞有介事,看着一众夷族舞蹈。白骨夫人再度出现在篝火堆旁。随着她的出现,周围所有的族人,面露狂热神情,扑倒在地,不住叩拜。白骨夫人享受着这份宛若帝王一般的尊崇。她突然之间看向了莫寒,嘴角露出一丝诡异而危险的笑意。“呜啦……”白骨夫人突然对着身旁的部落之人说道。她说的是夷族部落语言,莫寒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其意。只是莫寒,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似乎有无穷的恶意缠上了自己。片刻之后,白骨夫人突然之间神色诡异地看向莫寒。她的身影突然随风而逝。一众夷族部落之人,不分老幼,此刻纷纷喘着粗气。紧紧的盯着莫寒,像是在看着一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