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萝走得很仓促,因为走得太快,还撞到门口的篱笆。 今天的事,她应该会很难忘。 小时候特看重面子,有时候明明喜欢,却会不敢承认,也是面子作祟的缘故。 小学时,不会那么麻木,对世界感触深刻,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会比长大更有感觉。 想到这里,严辞忍不住笑了下,看见林初萝离开,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去挽留,或者去说些多余的话。 毕竟林初萝只是小孩子,他没什么想法。 拿暗恋和妹妹比较,严辞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妹妹重要。 毕竟上辈子,是妹妹一直陪着他身边,学生时代不断地支持他学业,毕业后工作不顺时也鼓励他,为他加油打气,是妹妹陪伴了他整个人生。 他开心时候,妹妹不会出现,难过时倾诉对象却是妹妹,妹妹一直接受他的坏情绪,用好话鼓励他。 在严辞看来,妹妹一直是他的城堡。 严辞相信,只要等待长大,错的人会自然离开,对的人会再度相逢,不管这辈子结局会怎样,做人做事不要怯弱,勇敢一点就可以无悔了。 前世出了社会后,满脑子都是搞钱,对其他不感兴趣。 重生后他对未来的打算,也是有机会就赚钱,有了钱什么好办,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往后稍稍。 不过现在年纪还小,严辞只能先写点文章赚稿费。随着年纪大了,他可以干的事情就渐渐多了。 严辞抱起吉他,准备回屋子,和妹妹说:“好了,别在院子里,太阳都有点晒了。”
严六堡看着严辞,眨了眨大眼睛。 那个眼神像是问严辞,你和林初萝是什么关系。 毕竟林初萝是来找严辞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可是她屏住这股酸涩,抑制住自己的情感,没有表现出来。 严辞瞧着妹妹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笑了笑:“干嘛啊你?”
可真是……只要有女孩子来找他,妹妹就不对劲,想想前世也是,学生时代和女生走得近了些,妹妹就阴阳怪气地说他在谈恋爱,不好好学习。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严辞自己看见林初萝哭,表现得比较不一般,妹妹冰雪聪明,应该也能感觉到。 “严辞,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啊,你是不是……” 严六堡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别多想呀,刚认识的。”
严辞有点无奈,只能这么和妹妹说。 严幼莹在旁边一直在侧眼观察,觉得挺有意思的,忽然笑话说:“严辞,想不到你这么多花花肠子,那个女孩子你喜欢她吗?”
严辞瞬间无语,没有回复严幼莹。 “严辞,我是说真的,乐秋恬和刚才那个女生,你到底要娶哪一个?”
严幼莹还在欢快地笑着,缠着严辞,不让严辞离开,发出一阵憋笑声。 “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你到底要娶谁?”
“娶你妹啊娶。”
严辞一阵无语,从小严幼莹就有八卦心思,怪不得以后她会追星。 严幼莹好似误解了他的话,视线转到了严六堡脸上,咧着嘴笑着问:“啊?娶我妹?严辞你在说六堡吗?”
严六堡发不出声音,眼睛睫毛眨了一下。 “别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脏话呢。”
严辞翻了下白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严幼莹就是爱损人,喜欢没事找事。 …… 吃完午餐后,严辞忽然想起这周没去看乡委会那边看信件,也不知道有没有杂志那边的回函。 对此严辞心中还是很期待的,和妹妹说: “六堡,你下午在家里读书,我去乡委那边一趟,看一看有没有寄给我的信件。”
“严辞,你又要一个人去玩?昨天你都不带我一起去县城。”
严六堡鼓着小脸颊,有一些不开心。 “不是玩,我是去看看有没有我的信。”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小时差不多。”
“好吧。”
…… 和妹妹约定好归来的时间,严辞施施然出门,在这个稀松平常的下午,漫步在乡间小路上。 家里离乡委不远,如果奔跑,不到十分钟,不过严辞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不想满身是汗。 片刻之后,来到乡委会附近,严辞看到了一堆熟悉的乡亲们坐在路口聊天,观察着过往的人,挺有压迫感的。 要不是严辞是小孩,走过去还真有点紧张。 毕竟他上辈子毕业后一直不结婚,来到乡下没少被念叨。 路边还有几个小孩在玩泥巴,邋里邋遢,严辞当没看见,不愿意靠近,省得被叫去一起玩。 村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除了林初萝家停在路口的车。 “林初萝还没回家?”
严辞愣了一下,看到林初萝的小车,有些惊讶。 这时林初萝从石子小路走出来,准备和林京平坐车回去,结果正好又看见了路边的严辞。 她还是老样子,扎着低双马尾,脸上总是干干净净。 林初萝发现了不远处的严辞,眼睛亮了一下,神情又有些犹豫,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打招呼。 严辞微微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没有上前打招呼。 林初萝见状攥着拳头,朝着严辞,高声地说:“严辞。”
严辞听到声音,回头看着她,她软软的萝莉音很有辨识度。 林初萝眉眼很漂亮,眼神很灵动,好似绽放光芒:“我叫林初萝,森林的林,初见的初,绿萝的萝。严辞,我喜欢你,想和你交朋友。”
当然,这喜欢应该和长大的那种喜欢不一样,可能只是单纯想和严辞一起玩。 这是她第一次和严辞说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林初萝的父亲林京平目光有些奇怪,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严辞。 严辞愣了一下,心瞬间被击中,感觉真可爱。 果然成年的世界少了点纯真和童趣,小孩子的世界真的是很清浅,她长大以后就不会这样天真烂漫,不过俏皮可爱还是保留下来。 严辞点头说:“好。”
林初萝笑容灿烂,摇曳生姿:“严辞,那你会记得我吗?”
严辞理所当然地说:“当然。”
林初萝说:“你要记得我。”
严辞说:“不会忘的。”
其实,不需要女孩说,严辞也不会忘记白月光呀。 只是他在乡下,林初萝在城里,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不过这样和林初萝说话,严辞心里莫名很虚,因为林京平就在旁边,作为老父亲虎视眈眈地看了很久,悄无声息的,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严辞,再见。”
最后林初萝忍着笑意,眼神迷离,挥着手告别,这次她说的是再见,并非拜拜。 “再见。”
严辞笑了笑,注视着林初萝乘车离开,小车经过处,卷起一阵风,风过落叶飘起。 之后一直到年末,严辞从未再见过林初萝,林京平没再带林初萝来乡下过。 …… 严辞前一个月,就投稿了新概念作文大赛,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着结果。 随着日子日复一日过去,严辞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能否进入复赛。 为了确保能进入复赛,他按照不同风格,写了五篇文章,如果没有一篇入选,那打击就有点大了。 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今年不行,就明年再来。 严辞告别林初萝,抵达乡邮员工作和睡觉的小屋子。 乡邮员看见严辞就说:“严辞小朋友,有你的信。”
“有我的信吗?”
严辞愣了一下。 “对。”
乡邮员点头,伸手去拿桌上的信封。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严辞忍不住笑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的回响来了? 乡邮员看见严辞的笑,也微笑将信件递给了严辞,还一边说: “小严辞,你渴吗?进来喝一口茶?”
“不用了,谢谢叔叔。”
严辞笑着摇头,对这乡邮员很有好感,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他总是骑着自行车,穿行于乡间小路上,将信件从城里带回乡下。 乡邮员听了就没再坚持,他只是喜欢礼貌的小孩,随口一问,和严辞没有亲戚关系。 严辞拿着信,打开是纸质的复赛通知书——来之不易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