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来找我,我宝贝得不行的妹妹怎忍心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般宠溺的语气,不是来自情人间的情话的附带品,更像是亲入骨髓的至亲掏心掏肺的温暖。许长安一个没忍住,晶莹的泪打湿睫毛,早已记不清有多久了,她始终坚强的带着小可在人生的洪流中越挫越勇,这般如兄如父的体贴话语自父亲入狱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如今又是自己大婚,父亲不在身边,君木泽将这话如此自然又深情的说了出来,像是弥补了许长安心底不敢说的大漏洞,她坚强惯了,即便内心脆弱如玻璃,又怎能跟外人透漏一句半句辛苦?她擦掉逼回快要花了妆容的眼泪,慢慢地笑了。这笑宛如初生幼童初学会笑时最真挚爽朗的喜悦,心防悉数崩溃,许长安觉得这是她自父亲入狱后这些年来最发自真心的一回笑。始终奔跑不停的许可忽然停住脚步,蹭到许长安身边,盯着许长安尚未擦干净的梨花带雨的脸,忽的拍手跳起欢呼:“姐姐笑了!姐姐笑了!”
院落前的大门一阵汽笛声响起,接亲的队伍来了。邵晋桓第一个冲下婚车奔别墅许长安的卧房里来,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急不可耐。许长安此刻如一株娇羞的尚笼着层薄雾的海棠花,鹅蛋般瓷净的美丽脸庞上泛着微微红晕,美如开春的第一缕暖阳,让人赏心悦目,怎么都看不够,她穿着那件暖杏色蓬纱礼服,婚纱要等到在教堂的婚礼上再传来惊艳世人的,即便她此刻已然美到让人不能自拔的地步。邵晋桓奔进卧房的时候许长安正好抬头看见他,素色绝艳的女子蓦地撞入邵晋桓漆黑如墨晶莹如玉的瞳仁里,一抹惊艳万分幸福交流而过,邵晋桓眸中还突兀闪过一丝不悦,他快步走到娇美女子身旁,硬生生挤进了君木泽和许长安同坐的沙发中间隔着的狭短缝隙里,像是没有看到君木泽的存在一般轻执长安素手,怜惜地印上一吻,眸子里热情似火,澎湃灼灼:“长安,这十来日,你可,你可想死为夫了!”
君木泽淡淡笑着退到一边,淡漠眸子里的笑意透着丝极淡的不舍。许长安被邵晋桓一句话逗得乐得前俯后仰,屋里的气氛一下子高涨起来,邵晋桓在众人的簇拥下将许长安稳稳抱起,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屋外的婚车。一路上花童挎着小花篮高高飘洒起无数花蕊,花蕊飘落间二人脸上的幸福那么明显肆意,耀得天边绚丽的晨阳都扯来一块云彩遮了遮眼。此路随君走,从此不回头。一行婚车招摇过市,羡煞世人。到了教堂邵晋桓就忙开了,曲溪安排着将许长安送进教堂后面的化妆间,留林静静陪着便也出去招呼来客,忙得不可开交。许长安安安静静坐在化妆镜前任一众化妆师发型师服装师摆弄,盯着镜中慢慢变得越来越惊艳的样子,兀自陶醉在一路上来的时候邵晋桓温柔霸道的怀抱里,笑得幸福无边。惹得多话的造型师不住打趣:“许小姐这么快就想邵总裁了?这才分别多大一会儿功夫?真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呢。”
许长安一瞬红了脸,一副新为人妇的娇羞姿态,低低回:“乱讲,谁说我想他了。”
化妆师也插嘴:“许小姐这脸色可是很诚实呢,瞧这脸色红润的,都不用打腮红了。”
林静静照看着许可的间隙也不忘插一句:“可不是,这女人娇羞起来可最让男人招架不住了,尤其是,像我家安安这样的绝色尤物。哈哈……”屋里气氛热烈,笑声掺作一团,仿佛这幸福都可以均分了去。君木泽抬起欲敲门的手顿了顿,脸上勉强攒出一抹看不出无奈的笑意,顿了顿,又走开了。一会儿,化妆间门笃笃礼貌地响了两声,林静静应声请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彬彬儒雅地走了进来。“许小姐大婚,可喜可贺!”
声音温润入珠,入耳玲玲悦耳。许长安转头,笑着迎了上去:“原来是洪清啊,叫什么许小姐,生分得很,叫我长安就好。没想到晋桓把你都请来了,真是难得得紧呢。”
洪清淡淡笑一笑,晶莹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洪家跟邵总素来是有些来往的,此番请洪清来,也是情理之中。”
许长安对他们的过往不感兴趣,只觉得洪清身上温儒的气质很是特别,虽不同君木泽谦谦君子几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洪清是绅士得很是接地气,让人莫名想要接近。“你近来可好?”
忽然想到邵晋桓说过洪清有青梅竹马,许长安不等洪清回答就转念打趣道:“跟你那位青梅竹马怎么样了?见我跟晋桓修成正果,心里是不是也该有些想法了啊?”
洪清脸微微渗出点红意,敛了敛眸子淡淡回答:“洪清并不曾有什么青梅竹马,许……长安是听谁说的风言风语?”
许长安一愣,随即了然地吐了吐舌头,定又是晋桓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想到这一抹温柔笑意又不期然地浮到那张原本就已经被幸福蒸的微醺的脸上,此刻的她感觉就像是在爱情中幸福得快要死掉的小女人。洪清无波的淡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怅然,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趟来得,真是自讨没趣。忽然就没了什么兴致,淡淡道别。长安也没留,继续老实坐在座位上任造型师摆弄。屋里林静静看她着实插不上什么手,许可又一反常态闹腾个不停,免得他捣乱,便将许可带出去玩。他们出了化妆间的门之后,一个身姿妖娆的身影鬼魅一般缠裹进了门内,轻柔得小心翼翼到像是怕惊醒一只蚂蚁一般,显得做作和多余。服装师将许长安的腰带绑好左看右看觉得腰带有些长,一边赞叹许长安的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一边感觉到后面有人接近以为是林静静去而复返,边随口问后面要剪刀。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悻悻地自己去找。简心怡的脸在这个化妆间里显得突兀,她脸上嫉恨的狎光更将她独立在这整个教堂欢快的气氛之外。她不顾会不会影响化妆师们的工作,径直走到许长安的座椅前一派旖旎的坐到许长安面前的化妆桌上,盛装的脸上有股藏不住的得意。许长安抬眼瞥了一眼简心怡,顿时心湖里涟漪爆开,越演越烈。眼前这女子,分明是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父亲入狱之前的,情妇!而父亲当年锒铛入狱,许家败落至斯怎么能说跟她毫无关系?自父亲入狱后眼前的女子就不知去向,眼下在自己跟邵晋桓大婚之际她因何会出现?为何偏偏挑这样的日子里这样突兀的出现?更重要的是,她是如何进来这里的?所有来宾均是邵晋桓一手安排,请的是他生意上的伙伴,生活上的朋友亲人。能来到这里的,生意上的伙伴自是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女子应和邵晋桓关系匪浅!想到这里许长安心中忽然一片冷意,邵晋桓温和的眉眼在眼前一闪而过,她又忽的想起那日早晨邵晋桓轻吻着自己喃喃嗔嗔的那句:“长安,你要信我,信我许你的一世长安,绝不会变。”
心里那抹细雪顿时消弭,她既选择相信就该完全信他的,怎能这样就开始怀疑?许长安自做主的将面前女子与邵晋桓的关系否定之后,更是不能原谅她在这个日子出来坏她的心情,一层薄怒渐渐自许长安眼里开始蔓延,缠绕进了整个稀薄的化妆间的空气里。两人静静对视一会儿,感觉到强烈火药味的化妆师造型师明哲保身的站到一边静观其变。许长安极力压住耿在喉咙里欲蠢蠢喷薄的怒意,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尚平静:“我认得你。”
许长安确实见过她一面,但由于父亲的保密工作做的比较好,自己对她的所有都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名字她都不知道。简心怡细眉一挑,语气中满是挑衅:“哦?我还以为你连我的底细都知道。晋桓没跟你说过么?”
婚礼闹剧怒意充盈满眸,许长安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新婚的注意事项,蹭的一下站起,气势汹汹道:“你说什么?”
简心怡作态地缩了缩身子,“哟,发这么大火,你要吓死人啦。”
眸中却尽是嘲讽。林静静这时候推门而入,向几位造型师使了个眼色,她们知趣将简心怡从化妆间内请出,简心怡临出门的时候还抓着半掩的门边,转头对许长安魅惑得笑笑,张口无声吐出几个字,看那口型竟是邵晋桓的名字,后面跟着的三个发音仔细一辨认,赫然是“是我的!”
许长安气得浑身发抖,努力压制着自己快不受控制的怒意,稍稍平复一下才问屋内一众人:“可有人知道,刚刚那女人是谁?”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林静静安慰许长安:“你跟邵晋桓都在婚礼现场了,还理那种人做什么,她困兽犹斗,依着邵晋桓对你的喜爱程度,她敢稍微做得过火一些肯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