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简心怡所住别墅的佣人:“简小姐九月八日当天上午十一点才出的门。”
然后是一名媛打扮的女士:“我跟心仪九月八日那天约好一起逛街,十一点半在B城购物广场碰面,之后一直在一起直到晚上七点吃完晚饭。”
她刚要坐下像是又想起什么接着说:“从心仪别墅到购物广场车程刚好半个小时。”
张律师补充说:“原告的婚礼以及许可一案的案发时间是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之间。我的当事人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据。”
简心怡站起来:“至于原告说什么此地无银,我只是对她的污蔑感到十分气愤,一时没忍住去辩解罢了。”
法官转向许长安:“原告可有其他人证或者物证?”
许长安气势一下弱了下去:“其他证物都在齐律师那里,然而他无故没来。”
“那意思就是没有证据了?”
法官声势逼人。“是。”
然后几位法官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喧杂声渐起,须臾沉了下去。中间首座的法官一锤敲定:“我宣布,被告涉嫌故意威胁死者致其死亡的罪名不成立。”
许长安僵坐在原告席上,目光滞在前方某处,许久,没有丝毫动作。直到工作人员要关门,走过来礼貌地让许长安离开,许长安才机械般一点点向法院外挪动着脚步。九月的阳光没有温度。又被乌云遮住了大半银光,即便是接近正午,许长安心里亦是寒凉一片。手机突兀响了,许长安按了接听放到耳边:“许小姐么?”
齐遇乔。“许小姐,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势力跟邵家斗。你付给我的一半资费我已悉数打回你的账户。许小姐,齐某庸才废材,对不住了。”
邵家……邵家么?邵晋桓,你不是说过,不帮我,也不再插手的么?为何说话不算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小可都死了!死了!你还不满意么?你究竟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才算满意?究竟怎样,才能解恨?邵晋桓……许长安原本因许可的死冲淡的一切关于邵晋桓的爱恨情难在这一霎又因许可的官司败诉死灰复燃,齐遇乔的一通电话更是火上浇油,将许长安心底的恨意烧得漫天,将许长安整个身心烧得体无完肤。许可的冤情却是洗刷不了了,如今占据许长安整个身心的只有弥天的恨和一望无际的孤凉。她此刻谁都不想见,也谁都看不见,她甚至不想去许可的坟前,她没有脸面见他。小可的冤死没有得到平反,他会怪自己这个姐姐么?自己这么无能,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许长安开着她的炫色座驾,将油门一踩到底,速度指针一路飚过两百码。车窗开着,呼刺的风迎面打到许长安脸上,身上。针刺一般冰灼,她毫无感觉。天边乌云越来越浓,风势也隐隐有些加强。许长安被强风狂吹了许久的脑袋终于恢复一丝清明。她要去找小可,要去陪小可,最后的时刻她要守在小可身旁……调转车头,往B城城郊的墓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