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奶奶没有生病的时候,叶子经常回来看她。王阿婆抬起老眼昏花的眼睛,那双核桃皮一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叶子的小脸儿:“叶子,你回来了?”
“是啊,婆婆,我来看你了。”
叶子轻轻地将那散乱的白头发掖到王婆婆的耳朵后,“婆婆。我真想你。”
王婆婆慈爱地紧紧拉着叶子的手,上下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看她有没有变化。“我家叶子真的长大了,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
她是那样的欣慰。“这个小伙子是……?”
王婆婆的眼光落在傻站在一旁的牧如风身上。这是叶子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好帅气啊?真是一表人才!叶子真是好眼力啊!王婆婆那苍老的核桃脸蛋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儿。“他是我的朋友啦!不是男朋友,婆婆。”
叶子嗔怪地说,这个老太太,可别误会啊!人家牧如风是名草有主的。她挽着王婆婆的胳膊往屋子里走,牧如风傻傻地在后面跟着。“叶子,你和朋友先坐着,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王婆婆说。“我就是来尝婆婆的手艺啦!想的要紧呢!”
叶子笑着说。王婆婆高兴地转到后面的小厨房里忙碌起来,叶子也挤过去帮忙。牧如风坐在炕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他打量着周围简陋的一切,这,也能住人?狭小的空间还不如自己家的洗手间大,光线也不好。叶子怎么认识这个老年农妇啊?他的心里划上了好多问号。很快,从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真香,这让饥肠辘辘的牧如风口水差点掉落。什么饭菜,这么香啊?叶子和王婆婆端着饭菜走上来,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牧如风一看,大碗里是黄橙橙的小米饭,盘子里是几条炸的很香的鱼,还有,那是什么?他的眼睛瞪的很大。“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凑合吧!”
王婆婆慈爱地搓着手,笑着说,“叶子从小就爱吃烤蚂蚱,我特意让邻居孩子帮她捉了好多,放在地窖里冷藏着,这样,叶子什么时候来,我都可以给她烤。”
原来那盘焦黄焦黄色的东西是烤蚂蚱?牧如风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脊梁好像都爬上了烤蚂蚱,一个劲地发凉。蚂蚱也能烤?也能吃?牧如风吃遍了山珍海味,还真的没有吃过烤蚂蚱?那能吃吗?他那张俊俏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叶子拍拍手,和王婆婆一起坐好,她挑了一个大大的烤蚂蚱扔到嘴里,恩,又脆又香,真好吃!“婆婆,我做梦都想吃你的烤蚂蚱呢!”
叶子吃的只见牙齿不见眼。真的好喜欢吃。吃了一会儿,她才发现牧如风拿着筷子看着她发呆。牧如风真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你尝尝啊,你要是吃了烤蚂蚱,你就会发现这才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什么燕窝鲍鱼鱼翅,一边呆着去。”
叶子捧着自己小巧玲珑的下巴轻声说。“算了,我还是吃饭吧!”
牧如风赶紧拒绝。他拿起筷子赶紧往嘴巴里扒拉了一下小米饭,却也感觉小米很粗,难以下咽。他的喉结动了好几动,才好容易将米饭咽下去。叶子看见他的样子,不禁摇摇头:“你啊,真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啊!没吃过粗粮?不要整天的精米精面,好不?粗粮对身体很好的,还有,真的不骗你,这个烤蚂蚱真的很好吃,而且蚂蚱是吃粮食的,最干净的。诺,来一只!”
她用筷子夹着一只烤蚂蚱殷勤地递到牧如风眼前。“不要,您还是自己享用吧!”
牧如风赶紧摆手,他实在对烤蚂蚱没什么兴趣。叶子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瞪的好像小灯笼一般,她恶狠狠地说:“不行,必须要吃!闭眼睛,张嘴!”
她那清秀的脸上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一个小泼妇一般:“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
牧如风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小声说:“不要,还是把我先奸后杀吧!”
叶子一把抓住牧如风的一只耳朵,一边用力地扯,一边吼着:“闭眼睛,张嘴!”
王婆婆看着两个年轻人这副样子,不禁抿着瘪嘴笑起来。牧如风只好听话地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叶子憋住笑,将一只最肥最大的烤蚂蚱丢进牧如风的嘴里,又大声命令:“嚼!”
牧如风只好遵命地咀嚼,没想到,真的很好吃,又脆又香,叶子没有说谎,真的是人间美味啊!他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烤的焦黄的蚂蚱,这些小昆虫,竟然这样好吃!真是没有想到!他情不自禁自己又用筷子夹了一只细细品尝,恩,真的很好吃,好吃得要命。牧如风感觉自己从小到大真的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可惜的是,还没等从美味中回过味来,眼前的一盘烤蚂蚱就已经被叶子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最后,牧如风只有幸地吃到四只烤蚂蚱。“你……你都给吃了?”
牧如风伸着筷子,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嘴巴委屈地张成了“O”型。“你不是不喜欢吃吗?所以我才都吃了。”
叶子眨着大眼睛很无辜地说,“我也不能逼迫你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啊,那多不人道!”
刚才到底是谁凶巴巴地逼着牧如风吃烤蚂蚱啊?牧如风此时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对了,就好像是自己坐着缆车好容易升到半山腰,缆车的绳子却断了,自己上不去也下不来,那种难受的感觉……“是不是现在喜欢吃了?”
叶子的小脸凑近了牧如风的俊脸,狡黠地问。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牧如风俊脸稍微红了红,点点头。“那就自己去捉啊,现在还有,就是少,再不,就等到明年夏天,多的很。”
叶子捂着嘴巴吃吃地笑起来,那副可爱的样子差点让牧如风想一拳头揍扁那张小脸。“你……”牧如风发现自己竟然落到叶子的小圈套里去了。王婆婆看着两个年轻的孩子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巴,她真的挺喜欢这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的,如果他能跟叶子在一起,倒是美满的一桩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