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豪门的继承人,悄无声息就有了妻子,很难不引人好奇。但推了太多次,大家也各种猜测,她只能带时欢出去平息谣言。时欢道:“我一定不会乱说话。”
“不止要很会说话,还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艺表演!”
没身世没背景,门不当户不对,凭什么嫁进他们江家?除非看某些方面很厉害,比如会弹钢琴,或者会跳芭蕾,就能解释成是看重才华。“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是靠怀孕,要挟我们,才进的江家吧?就算你愿意被人耻笑,何深也丢不起这个人,他可是我们江家的继承人,绝对不能有任何污点!”
时欢轻微叹气:“那么,母亲想让我做什么呢?”
江夫人哼声,“你会什么?”
时欢想了想:“画画算吗?”
“你会画画?”
江夫人打量了她两眼,才不相信,“可不是随便扒拉两笔就是会画画,周太太的女儿就是国外艺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你别送上门让人家笑话。”
时欢没跟她争,只道:“大提琴也会一点。”
“你还会大提琴?哎,算了,会一点也好,我让何深这两天教教你,你好好学,起码要会拉一首曲子,要是敢让我丢人,我就……”“就”怎么样,江夫人想了半晌也说不上来,总不能是打她有一顿吧,索性不说了,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自己体会,然后起身上楼换衣服。她还约了人打麻将呢,才没时间跟她浪费。时欢习惯江夫人这种态度,不觉得有什么,回到2号楼,便去了江何深的琴房。江何深会的东西很多,大提琴也是其中一项,琴房内保存了几十把古今中外名家制作的大提琴,每一把都是价值不菲。时欢走到玻璃柜前,看着里面那把来自意大利,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大提琴。它很美,大到琴身琴弓,小到琴枕琴弦,都诠释着艺术,华丽古朴,不可触及又如此迷人。时欢眼神柔了柔,温暖的秋光从窗外攀爬进来,从侧面看,她的瞳孔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她美得毫无攻击,像一碰即碎的泡沫,露出这种缱绻如同倾慕情人的神情,愈发直击心灵。荣妈都看愣了,为难地道:“二少夫人,这把琴是二少爷最喜欢的,不准任何人碰的……”“我不碰,就看看。”
时欢只是又想起一些过去而已,对荣妈笑笑,“你去忙吧,我自己练练就可以。”
“好,那您有事喊我。”
荣妈走后,时欢走到琴凳上坐下,就用了放在旁边的琴架上,看起来应该是江何深最近拉了,还没收起来的大提琴。她很久没碰大提琴,回想了一下技巧,左手按着琴弦,右手拿着琴弓,琴弓缓缓拉动,手指拨开琴弦。琴音从指尖流淌出来,开头一段还好,但到底是很久没练,生疏了,转调的时候没控制好,吱了一声。“这叫‘会一点’?”
头顶蓦然响起声音,时欢吓了一跳,一下抬起头。江何深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坐在轮椅上,眼神淡漠,看了她一眼,左手抓住她的左手,右手抓住她的右手,手把手地调整她的姿势。因为贴得太近,她的后背与他的胸膛相碰,男人的体温带着很淡的中药味,清苦,干涩,其实不难闻,还很独特勾人。但时欢下意识的反应是躲避。排斥,或者说,害怕他亲近。江何深抓着她没放开,面无表情问,“你以为你美得能让我不分时间场合想要你?”
时欢顿了下,重新放松下来:“二少爷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想起昨晚的事,江何深:“……”讽刺他?他没放开,强行抓住她的手,声线冷冽:“你以为我愿意教你?不想你糟蹋我的琴而已。放松,琴弓贴紧在琴弦上,才能保证演奏过程中不会有噪音。”
时欢张嘴,就被江何深怼回去,“我知道你是想降低琴音,但琴音的高低强弱是运弓的速度决定,不是琴弓离开琴弦声音就会降下来,这是基础知识。”
调整好了,江何深就毫不犹豫放开她,抬抬下巴,示意她从头开始来。时欢也不想被小看,凝神拉开琴弦。听她拉了一段,江何深整理着袖口,讽道:“《暮光之城》的‘A—Thousand—Years’,难度不低,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丢江家的人。”
时欢继续调试琴弦,找找感觉:“丢不丢人,要看二少爷教得好不好?”
江何深的眸光微冷。这个女人远没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温顺,他是知道的,只要心情不好,或者心里不服,就阴阳怪气。在他面前也敢这样。“时欢,谁惯的你这脾气?”
时欢手抖了一下,又拉出了一个非常刺耳的音调,她抬起头,和江何深目光撞上。他乌黑的眼眸像手术刀,能剐开皮肉,看到她心里。她微微一笑:“二少爷惯的吧。”
江何深冷笑:“你还没睡醒吗?”
说的什么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