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特助本来还在想二少爷这也太“直男”了,二少夫人刚受了惊吓怎么敢打人呢,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到时欢举起花瓶直接对着卢克的脑袋猛砸下去!啪啦啦一声巨响,碎片四溅,卢克倒地抽搐,满面是血,面目全非,别说是闻讯赶来的餐厅工作人员,就是夏特助都愣了,额……好吧。不愧是二少爷的二少夫人。时欢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卢克,梗着脖子仰起头,她刚才就想过杀了他一了百了,这种杂碎就该死!现在冷静了,他死了她还要承担责任,为这种人赔上自己,不值得,但她也不会宽宏大度到“算了算了”。以牙还牙,哪里不对?时欢端起那些剩菜:“掰开他的嘴。”
夏特助看着斯文,其实也是个练家子,抓着卢克的下巴用力一错,只听见骨头一声残忍的脆响,卢克的下巴就脱臼合不上了。时欢将那些剩菜全倒进他的嘴里,鱼啊肉啊菜啊冰块啊,能吃的不能吃的全塞进去,卢克趴在地上拼命地呕。时欢将盘子砸到他身上,后退两步,抿紧嘴唇,然后转身跑出包厢。江何深声音冷峭:“把人带走。”
夏特助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卢克,沉声点头:“好的,我会善后。”
江何深快步出了包厢,追上时欢。时欢跑进洗手间,趴在洗手盆前干呕,她看着卢克吃那些肉,就想起自己也被卢克塞过,忍不住恶心。她捧着水漱口,一直漱一直漱,想用这种方式将那种味道清洗干净,刺激到喉咙,又忍不住干呕起来。江何深在洗手间外听到,眉目一沉,一步走进去,二步关掉水,三步将时欢直接打横抱起来。时欢怔怔地看着他,江何深将她抱出洗手间,时欢身上全是酒和水,看起来十分狼狈,她双手抱着江何深的脖子,疲累地埋在他的脖子:“二少爷。”
“嗯。”
江何深声音沉沉,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抱着时欢进入电梯,先是按了一楼,想起时欢那些同事都在餐厅门口,又改了主意,按了负一楼。他垂眸看将头埋在他脖子的女人,她闭着眼睛,低垂在下眼睑的睫毛颤了颤,他颠了颠她的身体:“时欢,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时欢?”
时欢这才放开一只手摸向他风衣外套的口袋,拿到他的手机,江何深低声说:“密码是2143,打给夏特助,叫他让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时欢嗓音沙哑:“为什么不直接到一楼?”
江何深反问:“你想让同事看到你这样?”
“……”时欢本来都忍住了,被他这句话说得泪意又涌了上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先把电话打给夏特助,夏特助立刻回了好。没等多久,司机就把车子开了过来,江何深没将时欢放下,就着这个姿势坐上车,后座空间宽敞,时欢坐在江何深腿上,脑袋搁在江何深肩上。司机见状愣了一下,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连忙启动车子。江何深只感觉时欢的呼吸都拂在他的脖子上,热的,湿的,还带着酒气,他轻声问:“有哪里受伤吗?要去医院吗?不去就回酒店了。”
时欢闷声摇头:“不用去医院。”
那就回酒店。到了酒店下了车,被风一吹,时欢在江何深怀里轻微颤抖,他难得没有嘲讽,进了电梯才说:“好了,到了这里,没人看到了,想哭就哭吧。”
“……江何深,你就是个混蛋!”
江何深的话成功让时欢忍了一路的情绪崩塌决堤,眼泪冲出眼眶,她哭着捶打他的后背。“你就是个混蛋!”
力气不大,江何深任由她撒泼,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上升,突然,脖颈一疼,他“咝”了一声,低头去看,时欢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时欢毕竟被灌了那么多酒,没有完全醉但也不是很清醒,神经一松,酒劲全都涌了上来,时欢在他怀里哭得不成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江何深本来想忍了她的,结果这女人得寸进尺,咬完脖子咬耳朵,他耳朵很敏感,吸了口气,好气又好笑。“你咬够了没有?”
没有!“是我欺负你吗?”
就是!“我没来救你吗?”
那么晚才来!时欢妆花了头发也乱了,刘海黏成一络一络的,白色的高领毛衣变得乌漆嘛黑……还好她因为过敏穿了高领毛衣,一定程度上帮她抵挡了卢克的侵犯,不然、不然……时欢眼泪越掉越凶,想到他今天对她的态度,就觉得她今晚遇到这些也有他的错,不,就是他的错!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忽冷忽热,冷嘲热讽,要是没有餐桌上的争吵她也不会不上他的车,要是他们一辆车她也不会出事,归根究底就是他错!他应该负全责!时欢形成了强词夺理的逻辑闭环,索性借着酒劲儿在他身上报复,像一条被海水冲上岸的鱼在他怀里跳个不停,江何深都快抱不住她了。还没完没了?江何深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又骂“你混蛋”的时候,直接堵住她的唇。时欢“呜呜”地挣扎,江何深没有放开,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越过界限,时欢想躲,但她就在他怀里,躲也躲不掉。“……唔,你就那么介意我流过产这件事吗?”
时欢在唇舌相贴的间隙委屈地问他。江何深顿了一下,没回答,更加深入地侵袭她。电梯到了楼层,江何深抱着她进了房间,直接将她压在床上,眼神乌黑浓郁:“这是最能让你忘记那些事的办法。”
时欢呼吸紊乱,什、什么?江何深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哑声说:“抱着我的肩膀。”
时欢鬼使神差地抱住,她因为酒精发作,脑袋昏昏沉沉,又因为熟悉他的气息而本能回应,直到衣服被丢到床下才回神:“你……”江何深吻她脸上的红印,低声承诺:“知道了,我会做措施。”
时欢的情绪就由一个极端被他把控着往另一个极端,一整夜沉沦,但也确实如他所说,她把那些事都抛诸脑后,只记得住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