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真的有被她气到:“那个地方离恒安大厦不到二十米,你不会打电话给我?不会自己叫救护车?没了他你就不行?”
时欢反问:“打给你干嘛?你只会教训我,而且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手机在包里,包被抢了,二少爷的意思是,要我从飞车抢包贼手里把包抢回来?但你刚才不是还讽刺我,说我跟飞车贼抢包吗?”
江何深:“……”抬杠抬得时欢也有些躁了,伸手去抓车门:“江总忙的话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己回去。”
车门吧嗒一声上锁,时欢想推也推不开,她回头:“你……”然而刚说出一个字,后脑勺就被他扣住,随之嘴唇也被他堵住,时欢下意识后退,却撞上椅背,无从抵抗下,只能承受他的侵入。时欢抓住他的衬衫,故意用力抓紧,抓到他的肉,发泄似的。江何深皱了下眉,咬破她的下唇,两人的争执没有结果,干脆就用这个吻决一胜负。双唇分开,两人嘴角都有一抹红。江何深从喉咙底发出警告的声音:“闭嘴,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话。”
时欢:“……”江何深启动车子,车子踩着几个绿灯的临界点,一路飞驰到江公馆。时欢以为这种窒息终于要结束,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江何深便低斥:“坐着别动。”
他先下了车,绕到时欢那边,依旧是将她横抱出来。时欢没有抗拒,毕竟伤在膝盖,走路确实很疼,她整理披在腿上的外套。江何深垂眸:“手,抱着我——还想再摔一次么?”
“……”时欢屏气,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江何深进了2号楼。他们迎面遇上荣妈,荣妈一看时欢这手这腿都包了纱布,吓了一跳:“二少夫人!二少爷,二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江何深一言不发,稳步上楼,抱着时欢进了客卧,放在床上。之后直起腰:“让家庭医生过来。”
时欢:“不用,已经看了医生了,只是擦伤,擦了药就好了。”
荣妈犹豫。江何深绷着下颚:“让你叫就叫。”
荣妈不敢再迟疑,马上一通电话打了出去。家庭医生用了最快的速度过来。但这就是一般的擦伤,急诊的医生已经处理得非常细致了,没有家庭医生可以发挥的余地。家庭医生觑了一眼江何深的表情,感觉自己必须说出点什么才能让二少爷放他离开,憋了半天,没办法,只能说出一句:“……二少夫人如果感觉到疼,可以用冰袋轻轻贴一下,减少疼痛。”
时欢:“……谢谢。”
“二少夫人睡相应该不闹吧?不闹就不会磨到伤处,要不然最好还是用柔软的毯子包一下,免得反复摩擦不容易好起来。”
时欢看得出他实在是没话交代了,没好气地瞪了江何深一眼——早就说没事了,非要折腾家庭医生!江何深抬了下手,家庭医生如蒙大赦,快速离开,荣妈干巴巴站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就出去了。于是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人。时欢脱掉袜子,抽了咬咬擦屁屁的湿纸巾,擦干净自己脏兮兮的脚,又用湿纸巾擦了每一根手指,从抽屉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下巴,再抽一张湿纸巾擦伤口。江何深全程面无表情,看着她做完这些。时欢就是不想理他,没想到他还不出去,最后无事可做,干脆掀开被子,准备睡觉。江何深拉过来一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时欢:“……”不得不开口问:“二少爷,还有事吗?”
“妈说,你去公司,是找证据,什么证据?”
江何深语气漠漠。时欢一顿,心下暗自懊恼,光顾着较劲,差点忘记正事。她靠上床头:“我想到计划书可能在哪里泄露了。”
江何深俊彦冷峻:“你不是说不是你泄露?”
时欢平心静气道:“我不知道二少爷是怎么定义‘泄露’这个词?如果是我不小心弄丢计划书被人捡到,或者是我在来历不明的电脑上下载了计划书,这种我可以认是我的错。”
“但不是,我是在公司的电脑上操作,难道我要多疑到,无缘无故怀疑公司的电脑不安全?别人对我的电脑做手脚,也要算我的责任吗?”
江何深不动如山:“说清楚。”
时欢从头说起:“去汉堡市之前,我发现我的同事乔祯,心情好像不好,因为她之前跟我说过,她家庭情况有些困难,我以为她家里又出事了,所以周五那天,我问了她,结果她的反应特别大,还‘不小心’泼了我的工位一杯水,导致键盘进水。之后乔祯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向我道歉,又主动拆下我的键盘,说去行政部重新帮我申领一个,当时我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因为年前我的一个键盘也因为进水坏了。但下午,我想到,我整个电脑,只有键盘在那段时间换过,所以我怀疑,我的键盘被人做了手脚。”
她详尽地讲述来龙去脉,就是为了解释清楚自己的心路,解释自己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也解释不是她大意不小心,而是整个事情都太自然,太顺理成章,太防不胜防。但江何深听完,却没有任何表态。时欢咬掉嘴唇的起皮:“二少爷是不是认为我又在推卸责任?我知道,键盘只是简单的打字工具,没办法往电脑里植入木马病毒,但这就是我能想起来的,从sph给我计划书那天起,我所有操作里,唯一有问题的地方。我去公司,是想看键盘有没有问题?”
江何深声线硬邦邦的:“我没有这么想,不用给我加戏。”
时欢一顿,深深地注视着他:“你信我了?”
她这句话,仿佛已经等待这个答案很久。江何深心里划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索性继续绷着脸。“我说了,我只信证据——技术人员已经查出来,就是你的键盘有问题。”
时欢一下直起腰:“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