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们这样。进了房间,温尚杰先去洗了手,温沁又帮他解开领带——俨然就是夫妻的相处模式。温沁将领带卷起来,放进抽屉里,温尚杰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跟她说自己这次出门遇到的趣事,温沁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温尚杰很敏锐,一下就察觉出来她不对:“怎么了?”
温沁迟疑地抬眼,看着温尚杰:“尚杰,其实我,我见到阿稚了。”
温尚杰愣了一下,旋即眼睛迸发出奇异的亮光,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喜悦:“你见到她了?在哪里见到的?”
温沁将他这份喜悦理解成惊喜,毕竟有十几年没有时欢的消息,她当初刚知道阿稚的下落,也很激动。她就说:“阿稚现在就在青城,参加陈家的马球会,她跟江何深在一起,我主要是怕她是因为亏欠江何深什么才跟他在一起,怕她误入歧途,但那孩子到现在还不肯回家,我想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温尚杰:“江何深?难道是禹城恒安江家的江何深?”
“就是他,我还四下去找过他,想问清楚阿稚到底欠他什么?我也可以代为偿还,但他说我还不起……今天小梦又突然说,他们是夫妻,我真是一团乱……尚杰,我们不能不管阿稚,你跟江何深有合作,你能去找他问清楚吗?我们得把阿稚带回家。”
温尚杰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里的光彩变幻莫测。他拍了拍温沁的手:“你放心,我会去问清楚的,如果是欠钱了,多少我都替她还,如果是欠人情,我拿合作跟江何深做交易也能还。”
温沁那颗翻来覆去的心,有他这句话,才终于安定下来:“对了,阿稚现在又叫时欢了。”
时欢……原来是改回这个名字了,难怪他一直找不到她。温尚杰慢慢地问:“阿稚还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你要是见到她,有话要好好说,前往别跟她吵,她这些年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当年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温尚杰不知道听没听,只说:“我知道的。”
后来温沁去帮他放洗澡水,温尚杰将秘书叫来:“准备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青城。”
……江何深从晚宴上应酬完,回到住的酒店,的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他刚走到电梯前,就看到一块“正在维修,请勿使用”的牌子,漫不经心地想,工作人员的效率真是感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竟然还没有修好。也不在意,他走楼梯上去。然后就在二楼的转弯处,看到了坐在楼梯间的时欢。江何深脚步一顿。时欢已经换掉了今天在马场上的衣服,穿着一条米白色的棉质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简约简单,在楼梯间的白炽灯下,还有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花即视感。时欢抬头:“二少爷。”
“你在这里长蘑菇,还是演贞子?”
二少爷开口就是嘲讽。时欢不在意:“我是想问二少爷,今天为什么要加入温诗梦的队伍?”
就因为这个?江何深可笑:“你先给我一个,在房间等我回去再问,和蹲在这里问的区别。”
“我着急。在这里就能提前几步知道答案。”
时欢表情看着是认真的,“温只颜的话虽然是转移话题,但也有道理,二少爷明知道温诗梦喜欢你,为什么不避嫌?”
提起温只颜,江何深也想起温只颜私下对她说的话,眉眼浅薄了两分:“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你倒是理直气壮。”
他伸出两只手指伸向时欢的眼睛,时欢没有躲,只是下意识闭上眼,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眼皮上,“你长着两个眼睛只用来勾引人么?”
“……什么?”
“你没发现,温诗梦的队伍里,那个叫温律的,身形很像医院里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
时欢一愣,倏地一下站起来。江何深快速撤回手。时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她当时满心都是江何深加入温诗梦,以及她一定要打赢温诗梦的事:“真的是他吗?二少爷?你查了吗?温律?姓温的?他是温家的什么人?”
江何深忽然不说话了,而是迈上一个台阶。随着他迈上来,台阶狭窄,容不下两个人,时欢下意识后退,又上了一个台阶:“二少爷你……”江何深又上一个,时欢不得不又退一个——倒退着走路本来就很没安全感,何况还是倒退上楼梯,时欢有种摇摇欲坠的危险感,她本想转身看台阶,但就被江何深抓住手。时欢下意识抬起头。江何深这时低下头。两人鼻尖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