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饶是已经听时欢说有“第三个人”,可看到这个人出现时,大家还是猛地一惊!那是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他快速来到宋薇身后,他双手都戴着白手套,一手捂住宋薇的嘴,一手抓住她的手,重新抢夺那把刀的控制权!时欢感觉不对已经在抵抗,然而对方又在这个时候抓着时欢的手,直接将刀捅进宋薇的心口!“啊——”伴随宋薇的惨叫,男人快速离开花房,时欢立刻跪在地上呼喊:“宋薇?宋薇!”
再后面就是服务生发现花房里的凶杀案,喊来了宴会厅的所有人,目睹了这场命案。时欢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她一直没有机会检查这个机器有没有拍到,这也是她第一次打开,她其实也是在赌,万幸,她又赌赢了。“它有红外线摄像功能,该拍到的不该拍到的,都拍到了。”
宋夫人亲眼看到女儿遇害的经过,眼睛通红。公诉人恼羞成怒:“你有这份证据,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拿出来?!”
“你怎么还敢问出这句话?”
事到如今,时欢也不用跟他们客气了。她看着法庭的摄像头,她知道有直播,更知道江父现在一定就在镜头那一边看着她。“你们背后的人想置我于死地,警局、检察院都安排了人,如果我不等到法院,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来,敢问,这份证据,可能存活到现在吗?”
公诉人:“你!”
审判长敲下法槌:“现在休庭!”
“请法警将被告暂时带回监室,一个小时后复庭。”
时欢被法警从被告席带走,她回头看向旁听席,对担心她的南颂常加音和盛历帆等人微笑,让他们安心。收回目光时,时欢才看到最后一排的男人,顿了顿,她也对他微笑。男人没有回应,看眉眼,还是冷淡。公诉人下了台,急忙打了个电话出去,与此同时,江公馆1号楼里,也响起了手机铃声,江父的秘书看到来电,直接挂了。这当然是江父的授意——时欢没猜错,江父确实在直播里看完了整场庭审。秘书弯腰问江父:“要再做点什么吗?我给审判长打个电话?”
江父坐在茶桌前,慢条斯理地冲了三杯热茶,一杯放在一个空位前,给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一杯自己品了口,最后一杯示意秘书拿。他吹开茶面的白雾,茶水泛起涟漪。……休庭合议,也是每场庭审都会有的步骤,但今天这场让三位主审官都有些踌躇不决。审判员A眉头紧皱:“审判长,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审判长反问:“你们怎么看?”
审判员B沉吟道:“公诉方这次的证据确实不清晰,被告的反驳也有理有据,罗列出的证据经过检验也都没有问题,只是这里面的水……感觉很深啊。”
审判员A干脆道:“管他水深水浅,咱们是法官,只看事实,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审判员B还是犹豫:“要不宣布择期再判吧,我们再斟酌一下?”
审判员A:“举手表决吧。”
A和B各执己见,现在就看审判长的意思。审判长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眉心紧拧出了一道深深的刻痕。……庭内举棋不定,庭外也是人心惶惶,南颂有些心慌,低声道:“他们是去商量要怎么判吗?为什么要休一个小时庭这么久?该怎么判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休庭五分钟,休庭半小时,休庭一小时,甚至休庭后回来宣布,择期再判,都是有的。”
乐知跟法院打过几次交道,更清楚法院的工作模式。南颂倏地抬头:“还可能会择期再判?”
乐知点头:“当然。”
林景舟伸了个懒腰,桃花眼漫不经心:“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都走到这一步了,眼看就要赢了,谁还甘心听天由命?南颂咬唇:“就怕幕后的人趁这个时间私下联系审判长,等会儿一句‘证据不清晰,退回检察院继续调查’打发了我们,这些证据真到检察院手里,真的也会做成假的!”
“不会。”
温理硬声道,“我一定看好证据!”
林景舟掀起眼睛,看看温理,本来还想问问他周自珩的事儿,不过这时候,三位主审官回来了。审判长敲下法槌:“现在继续开庭。”
六个字,就让南颂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就连江夫人也开始在心里念“阿弥陀佛”。法警将时欢带回被告席,审判长打开了材料书,他开始宣判。宣判这场多方参与的博弈的最终胜负。“通过刚才的法庭审理,本法庭听取了被告人时欢的供词、解释以及最后陈述,公诉人也向法庭宣读、出示了相关的证据材料,控辩双方对证据进行了质证,并在阶段充分阐述了各自的辩论意见……”时欢却在审判长宣读结果的时候,有点儿有声,左耳进右耳出,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最后一排。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认真评议,评议后认为——”周自珩忽而低声道:“看前面,阿稚。”
时欢下意识转回头,刚好听到审判长宣读到最后一句。“公诉人指控被告人时欢故意杀人,事实不够清楚,证据不够充分,故判定被告故意杀人罪——不成立!”
“现,依法宣告被告人时欢无罪,当庭释放!”
旁听席上鸦雀无声了好半天,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审判长敲下法槌:“——闭庭!”
随着法槌“咚”的一声响,旁听席上南颂常加音等人都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