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加音冷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喜欢周自珩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以前对我的敌意,也是因为我是周自珩的未婚妻。”
温只颜抬头看她,“他姓周,你姓常,别人都以为你们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但其实,你们不是亲兄妹。”
常加音将手里的酒杯捏得很紧,加重了语气:“温、二、小、姐,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们家对阿稚的态度,至于我跟我哥是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你管!”
温只颜表情不变:“是吗。”
“……”常加音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恼羞成怒,“有妄想病就去治,别到处发癫!”
温只颜:“我也不想他们订婚,我们目的一致,你想清楚了,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找个地方,聊一聊。但别想太久,他们的订婚礼,已经近在眼前。”
常加音的脚步停了一秒,什么都没说,大步走开,一副完全不想沾到温只颜的样子。温只颜并不在意,将手中的香槟慢慢喝完。常加音快步出了宴会厅,她只穿着晚礼服,被风一吹,瑟瑟发抖,她脑子乱糟糟,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给时欢发信息。“阿稚,对不起。”
时欢收到信息,有些莫名,回问:“对不起什么?”
“我给你发江何深的照片,也没问你想不想看,还有上次宋薇的事也是这样,总是给你增加困扰,我对不起你。”
啊?时欢奇奇怪怪,这有什么需要向她郑重道歉的?但常加音好像挺认真的,她便回道:“小事,没什么的,不用放在心上。明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常加音冷得牙齿打颤,快速打字:“好啊,我明天去接你。”
时欢欣然答应。常加音捧着手机,看着她们的对话,还是这么亲近,还是这么要好,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在温只颜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答应的念头。不行的,她不能答应,那是温只颜,是阿稚最恨的温家人,她不能害阿稚,不能的……常加音感觉……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一条独木桥上,随时可能掉下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她慢慢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时欢其实有意识到常加音突然发来道歉的信息不太对劲,本来想再问问,佣人刚好过来问她。“大小姐,温理警官来了,说是您让他来的,可以让他进来吗?”
的确是时欢叫他来,她有正事跟他说,就先放下手机:“可以。”
她今天跑了一天,有点儿累,干脆躺在门边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温理还没进门就看到她,她闭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挺纯良无害。时欢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睛:“怎么这么看着我?”
“还以为你睡着了。”
温理拎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外,两人就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隔着一个门槛,面对面。“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时欢将一张放在封口袋里的照片递给他:“看看这个。”
温理接过去,辨认了一下:“这是温尚杰吧?怎么了?”
时欢:“仔细看看。”
温理便看得更加仔细:“照片里的他,比现在要年轻十几岁,这个背景……”他的眼睛锐利起来,“这个背景是在他那个老家吧?”
他当即看向时欢,“这是他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时欢道:“就是他囚禁我和我妈妈的时候拍的,右下角有日期,你看看。”
温理拿近了,果然看到成像的日期:“2009年2月25日……”等一下。2009年?温理倏地抬起头,飞快地理出了时欢要给他看这张照片的原因,“温尚杰说他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去过老家,不知道那具尸骨怎么回事,但这张照片就能证明他十几年前还去过,而且2009年也在那具尸骨的死亡时间之内——他根本就是撒谎了!”
时欢缓慢地点了头。她没有恐吓温尚杰,她手里的确有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她在他的老家找到的。江何深和夏特助去温尚杰的老家的时候,其实也有在柜子上看到这张照片,只不过他们当时都没有在意。时欢将地址透露给温理之前,自己就去过那个地方,看到这张照片,怕被销毁证据,就提前拿走了。时欢就问:“凭这个,能不能再拘他三天?”
温理斩钉截铁:“能!”
时欢:“那就三天后去抓他。”
“为什么还要等三天后?”
温理迫不及待,现在就想顺路把人铐走!“因为三天后我要去一趟禹城,把他抓起来,确保他没办法在我离开鹿城的时候做什么,我比较放心。”
时欢温声细语的,“这不算以权谋私吧?你可以趁这几天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比现在就打草惊蛇要好吧?”
“……”这么说也有点儿道理。温理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她洗脑了,挠挠头思考,不过时欢没给他想清楚的机会,转口问:“温律呢?他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我盯了几天,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不过我通过那枚子弹找到了那把枪是在哪里买卖的,我再往下查查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时欢讶然:“没有编号的子弹都能找到线索?”
温理义正词严:“不要小看警察!”
时欢想了想:“那有编号的子弹,是不是更容易找?”
“??”
温理睁大眼睛,“你还有有编号的子弹??”
她不止一次遇到枪袭?“我在国外遇到危险时,有人救了我,但对方没露面,我怕过不了海关就没把弹头带回来,只拍了照片。”
时欢打开手机图库,将照片给他,“你能帮我找到救命恩人吗?”
就是她去莫斯科找江何深谈离婚那次,走错路,在地铁站遇到危险,有人在暗处开枪替她驱赶流浪汉,时欢还是有一点惦记这件事的。温理记住了上面的编号:“我试试吧,国外对枪支管控不严格,满大街都是合法售卖枪支的店铺,找这个没那么容易。”
时欢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话说到这里就没别的事了,时欢等着他跟自己告辞呢,结果温理突然忸怩了起来,犹犹豫豫了半天才问她:“你,要去禹城?”
“嗯。”
“那你会见到南颂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