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琛满意的点了点头,赏她一颗甜枣道:“既然如此,我明天让李助理再去找两个靠谱点的佣人过来,不然小荷估计忙不过来了。”
沈薇其实很想拒绝,她父亲手脚健全,乡下人忙碌惯了,还真不适应被人时刻伺候着。但这是傅璟琛的意思,沈薇只好点头,微笑的接受“赏赐”。“只是……”沈薇又有另一方面不得不说的难言之隐。傅傅璟琛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话直说。”
“只是接下来还得麻烦傅总……额,不对,璟琛。还得麻烦璟琛你帮忙隐瞒一下我父亲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的真实处境。”
傅璟琛冷笑道:“怎么?你做的那些事情在自己父亲面前也难以启齿吗?”
沈薇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傅璟琛挖苦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话就更接不上来了,沈薇的心里早就无波无澜,她实际上连反驳傅璟琛的愿望都没有。她能对傅璟琛笑脸相迎已经调动了身上全部的积极性,这一番表演下来,沈薇深感疲惫。那种压迫感来的莫名其妙,她看着傅璟琛冷漠刻薄的侧脸,突然很想放声大哭。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尖叫。“我说的对吗?”
傅璟琛还在执着的要听见她的回应。沈薇的肩膀瑟缩了一下,从前觉得傅璟琛的声音低沉悦耳,现在只觉得犹如恶魔在召逼近,令人毛骨悚然。连沈薇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惧怕傅璟琛,怕到了骨子里。从前她最爱的人,变成了如今她最害怕的人,这其中的心酸滋味只有她一个人懂。沈薇努力想摆脱这种恐惧,想表现的跟方才一样温顺乖巧若无其事。于是扯出一抹笑容道:“对,您说的都对。”
她感觉今天的精力应该耗费完了,眼下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应付傅璟琛,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她要是有隐身术就好了,这样谁都看不到她。但她今天刚决定以后要振作起来,方才收获的效果就很不错,傅璟琛已经决定让父亲住进来了,还说要多请几个佣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沈薇并不想让傅璟琛看到自己尖锐疯狂的一面。她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收回了之前的决定。“所以,你说,到现在为止,你后悔害死我叔叔和奶奶了吗?”傅璟琛放下筷子,一手支颐,一手指漫无目的的扣着桌面说道。沈薇后颈一凉,紧张的看向他。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顺着傅璟琛的话说,说她知道错了,说她后悔了,说她愿意赎罪,怎么样都行。只要对方能满意,让她做什么都行。但她就是说不出来,这是她的底线,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承认过。“说啊,后悔了吗?”
傅璟琛不耐烦的继续扣击着桌面。沈薇的唇瓣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终于她脱口而出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就这一句话,傅璟琛和颜悦色的脸瞬间被寒霜所替代。“你真是不知悔改!”
沈薇的嘴唇哆嗦的不成样子,解释她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是我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没有害死他们,不是我……”说到最后,已然成了狡辩。这样的对话简直就是无限循环,不仅沈薇会累,傅璟琛自己都感到疲惫。傅璟琛霍然站起身,吓得沈薇一阵哆嗦。傅璟琛看了她片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了。傅璟琛走后,沈薇立即回到房中。她缩在床角,拿被子捂在自己的脑袋上,可还是控制不住那种恐惧。傅璟琛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是不是想打她?会不会再次将她带到医院的太平间里关两天?还是会把她扔进泳池里?沈薇的脑海中思绪紊乱,她明明怕的要死,但还是倔强的不想承认。沈薇以为今晚就已经这样了,傅璟琛在餐桌前没有对她动手,应该就不会再对她动手了。可她到底是想多了,低估了傅璟琛的禽兽程度。只要她死不了,在傅璟琛眼中就都不算事情。门外突然响起了拍门声,惊得沈薇更加用力的往角落里缩。“谁?”
沈薇紧张的问道。“少夫人,少爷让你过去……”小荷犹犹豫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都这么晚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薇不想过去,因此坚持问了一句。“少爷没说,就是……让你过去。”
小荷似乎很为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她性格略微腼腆,沈薇不想在为难她,于是下了床去开门。小荷见沈薇出来了,脸上的愁容并未舒展,反而眉头拧的更紧了。“少夫人,你……一会儿多加小心。”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薇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紧张起来。小荷低着头,脸颊通红,急急忙忙跑远了。沈薇心下忐忑,看了眼傅璟琛的房间,鼓起勇气慢慢走了过去。不知为何,傅璟琛并没有住在乔安然那间主卧,而是住在了电梯右边的一间客房。沈薇犹豫的伸手敲了敲门,结果门自动开了。傅璟琛居然没锁门,还真是活久见。沈薇轻轻的转动轮椅走了进去,房间内并没有傅璟琛的身影。“璟琛?”
沈薇挤出一抹笑容挂在脸上,尽量用甜美的声音呼唤他。没有人回应,沈薇在房中转了一圈,在浴室门口听到了哗哗啦啦的水声。傅璟琛在洗澡!这个认知让沈薇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转动轮椅就想离开,水声恰好此时停了。片刻后,傅璟琛下身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上身不着寸缕,露出结实饱满的胸膛。沈薇离开的脚步更快了,傅璟琛一把抓住她的后领,道:“去哪里?”
“我看你都洗完澡要睡了,所以……”傅璟琛微眯起双眼,促狭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终于他薄唇轻启,道:“我喊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服侍我。”
沈薇顿时如遭霹雳,这个“服侍”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她感觉自己打着石膏的两条腿都开始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