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基左右环顾一圈最后摊摊手,刚才看炎烈的动作也明白了一点,忽然灵机一动。“对不起,容小姐,停电了我家没准备蜡烛所以有点暗。你就随意一下,我现在就去让下人买蜡烛。”
说完便一个劲朝炎烈使眼色,看容晴这么防备也不好再扶,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跟着贝基一块走出去。站在走廊的扶手上,烦躁地摸了摸身上口袋。“你有没有烟?”
“抽烟管用吗?容晴是不是眼睛不对劲?”
话是这样说,去还是将身上的香烟跟打火机拿出来。将香烟叼在嘴里,打着打火机的手隐隐颤抖,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才点着。用力吸了口烟,长长吐出去,反复好几次,一根烟抽了一半才一脚丢在地上狠狠踩灭。“好……像看不见。”
“怎么会?那怎么办?肯定要找个医生来看,光咱们评断没用啊。”
贝基刚说完便打断,态度坚决。“不行,不能让容晴知道自己看不见,我怕她接受不了。”
“那你打算用没蜡烛来骗她多久,她是眼睛看不见不是智商变低,这迟早会露馅。我知道你处处为她着想,但是如果她不知道就没法治好眼睛,你想她一辈子做个瞎子?活在你为她编制的梦里面?兄弟,别天真了。”
“至少别被她现在发现,让医生偷偷过来看他怎么说。让一个下人去照顾容晴,她现在对外界很是警惕,让同性人照顾会放下一点防备,晚上让医生过来。”
坐在大门口遥望着前方的一切,听着楼上断断续续传来的响声一颗心渐渐下沉。坐在门口从朝阳看到黄昏,随着黑暗降临,一位金发碧眼的医生跟着贝基走进来。“别难过了,容晴那边我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医生去呢。”
拍拍他肩膀,这是自己唯一一句能想到安慰炎烈的话了。“不管怎么样,就算下了药也要尽量小点声。”
起身走在前面轻轻推开房门,好看的大床上静静躺着一张美丽无可挑剔的脸。医生轻手轻脚放下药箱,观察了一下容晴眼睛,最后收回工具示意大家出去。“怎么样?”
没等医生说话,炎烈已经开口。只见医生摇摇头,体内顿时一股热火往上蹭,一把揪住医生衣领眸子猩红。“你说什么?”
贝基见状忙上前制止。“别这样,听医生怎么说。”
好不容易才让炎烈松了手,医生有些后怕了退了一步。“容小姐眼睛看起来没什么损坏,如果外在没受到伤害那导致看不见的原因估计就是内在,像脑中积血都有可能。”
“该不会是出车祸留下后遗症吧?”
“贝基少爷说得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建议是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才能确定答案跟解决问题。”
见炎烈不言不语,贝基独自送医生离开,走回来时发现炎烈还坐在原地。欢喜地走过去,狠狠朝他背后一击。“别愁眉苦脸了,这是好事,你想啊,容晴看不见你不就有机会了,趁这个时候跟容晴重新培养感情让她再次爱上你。”
“知道是我,她不会靠近我,更别说让我接近。”
“这就靠你那二百八的智商了。”
贝基神秘一笑,淡而不语。“帮我安排一下医生吧!”
折回步子轻手轻脚在她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十分轻柔地锊着她长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自以为是以为能够保护好你,才将你伤得那么深,连你母亲我……”说到这,声音不禁沙哑,捧起她白皙的手指放在掌心轻轻一吻。“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卧室里,一片寂静,男人俯身小心翼翼查看床上的女人,将唇凑到她耳边小声低昵道。“默许默许,就是默默允许,你以后不能再说我没脸没皮了。”
依旧是沉默的回声,之前阴霾纠结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激动地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床上的人儿忽然动了一下,还以为是容晴要醒,下意识蹲在床边小心探出脑袋,见她只是打了翻身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手心全是细汗,不禁苦笑着摇头。重新坐回床上,学着小孩一样的承诺,拉着她小拇指硬生生拉钩盖章。突然想到了什么,解开衬衫从脖子上拿下一条项链,项链上赫然是一枚戒指,三年前他就想送给她的戒指。深情专注地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端倪她细细的葱指眼角的笑意抑制不住。“晴晴,这次把你套住了,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习惯性地帮她盖好被子,又蹑手蹑脚地关门出去,又不是怕容晴明天一早不高兴,他真想就跟她生病一样躺在旁边,哪怕一会儿也好。“喂,进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跟她在播种呢?”
贝基阴阳怪气地朝他撞了撞胳膊,一双蓝眸怎么笑怎么好看。“大晚上你闲得慌,容晴少了一根头发你就死定了,我睡容晴隔壁,有事叫我。”
“你不跟她一起睡了啊!”
贝基故意将这句放大分贝,看到炎烈那张吃不到葡萄憋得一脸酸的表情就忍不住捧腹大笑。他已经开始打算好要跟容晴打好关系,有了容晴,炎烈还敢这么不把自己当少爷看。本就是深夜,隐约听到隔壁有响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二话不说直接往隔壁房间冲。却看见一个下人正扶着容晴,地上掉满了东西。看炎烈来了,下人兴高采烈却不方便将容晴松开。看到炎烈眼色,下人这才松开她。“你们到底是谁,什么目地?他们说天没黑,是我眼睛看不见?”
瞎子对所有事物都是敏感的,存在的事物都是危险。容晴害怕地不断往后退,就算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也还是本能地蜷缩成一团。“容小姐,对不起。”
下人对着容晴说话,却怯怯地瞄着炎烈那张寒冰的脸。“不用说对不起,送我回去,我要找我外公,你们送我回去,他会给你们很多钱。你们放了我好吗?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我不会把你们供出来的?”
双手紧攥着床单,蜷缩着身体像个毫无抵抗的兔子,唯有任人宰割。容晴的眼泪就像一把无形的匕首一下下刺进他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听到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向自己走来,她更加紧张,眼泪也翻涌不止。“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别怕!”
富有磁性的嗓音十分低哑,听起来有些恐怖,却让她十分心安,这种感觉她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你们真的不会伤害我?”
她还是不愿相信。“当然不会,容小姐。”
标准的英文响亮却很好听,贝基笑着走进来,撇向蹲在容晴面前却不出声的男人声音,更加笑得肆虐。“你们知道我姓容?那你应该认识我外公,他叫于海,我可以叫他们给你很多钱,你只要把我送过去就行。”
容晴有些急促地想寻声扑过去,身体没支撑住倒在炎烈结实的怀抱。想碰到不能触碰的东西一般,下一秒她反弹般地缩回原地。贝基对上炎烈眼神,再看看容晴,会意地走过来。“容小姐咱们其实见过,只是容小姐对我印象或许不是特别深刻,是你外公把你交给我的,容小姐知道之前是怎么出车祸的吗?”
“车祸?”
嘴里呢喃,突然想起什么。“对,那天我跟我未婚夫刚出机场,一辆车开得很快,很快,我来不及反应。辛迪,辛迪在哪?”
“你未婚夫失踪了,错综复杂的事情发生太多,你外公分担不来所以才托我找到你,然后照顾你。你是保密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就算我想动你,也会被某人剁了手指。”
说到某人的时候,贝基似笑非笑地望着憋得脸铁青的男人,噗嗤笑出声。容晴倚在床边双眼黯然失色,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反抗能力,就算对方对自己意图不轨又能怎样。“容小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去趟医院吧,我已经帮你安排了医生。对了,在你面前的男人是我管家也是我心腹,有语言障碍,你就当他是个哑巴,他会好好照顾你。”
说到哑巴跟语言障碍,炎烈鹰眸一阵摄人寒光,却碍于容晴在场不能发作,恨得咬牙切齿。右手紧了紧被单随即松开,不管以后是好是坏,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她更要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主动伸出手,结巴的话语却暴露了内心。“我……我叫容晴,以后多……多麻烦你了。”
刚才听炎烈说的是别怕是英文,还以为对方是个外国人,也用标准的英文打招呼。一个很简单的动作落在他眼里却成为久违的温暖,视线落在容晴顿在半空的手楞了好一会儿。在容晴以为他不会握手正要收回的时候,他近乎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一个名字激动地说不出来。“奥……奥”“容小姐别见怪,我这管家老实的很,本来就有语言障碍,看到美女一激动就更说不出来了。”
贝基说笑着,上前扯开他们的手,顺势将炎烈推到一边。“真没出息,跟我这么久还对美女没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