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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黑十字的起源(1 / 1)

雾气变得浓稠。浓稠而黏腻。尤利尔觉得浑身难受。  埃兹注意到他的反应:“你最好躲远点,小子。这是神秘之雾。”

当然,这是从休诺·威金斯总管尸体上飘散出来的雾。只要了解这点,没人会不当回事。尤利尔躲得很远,完全不想接触。“我会的,海恩斯先生。”

“魔力会让你好受一些。但很快你会耗尽它。”

“我们要待很久?”

尤利尔忍不住问,“不上楼……?”

“来不及了。瞧。夜之民是从楼上跑下来的。”

德鲁伊指给他看。  亡灵仰面倒地,露出脸孔。尤利尔发现它们其中有些是骷髅,只是藏进了盔甲,他才没第一时间察觉。食尸者只是尸体复生,而这些夜之民大都是骷髅状,只有眼窝里残存生气。埃兹·海恩斯先生告诉他,越接近生前模样的夜之民,神秘力量就越强大。但食尸者刚好相反。  “低等亡灵也会变成夜之民。”

德鲁伊指出,“首先,它们将成为幽灵,点燃火种。”

“同时失去皮肉?”

“死人的火种来自躯体,尤利尔。它们原本的灵魂早已失去,无物可烧。新诞生的火种是躯体的火种。点燃它,就等同于燃烧身体。于是火种越强,身体越少。”

尤利尔吞吞口水。死人也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是这样吗?所有死人都能?他想象一具骷髅端起酒杯,感到世界变得错乱。说到底,如果食尸者全都成了骷髅,是不是我就没法分辨它们了?  “等火种燃烧,夜之民便诞生了。它们生活在苏维莉耶的国度,是祂创造的子民。黑色国度,黑色子民。”

死神的子民。“火种需要躯壳,于是死亡的神秘自骨骼滋生,重新构建身体。”

“这将是漫长的过程……但没有夜之民恢复躯体漫长。两百年前,传说加瓦什被死海之王统治,他能如生人一般行走、交谈,但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他既不吃喝,也不睡眠。”

是“他”,不是它。学徒心想。“那他会被杀死吗?”

“很难。夜之民到了这位亡灵国王的地步,神秘度相当于空境尽头,几乎能与圣者媲美……噢,你不知道,神秘也有高下之分。”

我知道。尤利尔感觉得到火种差别。他和埃兹·海恩斯的差别,还有德鲁伊和使者乔伊的差别。后者完全是两个层次……再说,指环索伦也提过这回事。  现在更知道了。环阶、空境和圣者。当然,我们暂时还无法真正认识到它们所代表的意义。  但埃兹说的是两百年前。“两百年后呢?”

尤利尔问,“死海之王会老吗?还是变得更强大?”

夜之民需要漫长时间恢复躯体,也是提升神秘度罢。“加瓦什的国王会不会袭击我们?”

“死人可不会老。两百年后?”

海恩斯哼了一声,“他可没等到现在。两百年前爆发了亡灵之灾——不是四叶城的那种,而是真正的世界灾难。当时七支点动员了整个神秘领域,才将死人赶出了诺克斯。”

“后来,高塔记录下这段历史,并将它命名为‘白之预言’。我敢保证,尤利尔,死海之王直到今天也没放弃过侵略诺克斯的野心。就算不是他……”  也有死灵法师。尤利尔明白。归根结底,表世界的死人不会爬起来,而里世界不同。  “为什么尸体能诞生新灵魂?”

“没人知道。这是一种现象。就像吹气会有风,冷天会下雪。死人有概率变为亡灵……仅此而已。”

这是海恩斯先生给出的回答。“也许这是诸神定下的规矩。祂们是真正仁慈的,即便对待死人,也丝毫不偏颇。”

但愿诸神真的仁慈。尤利尔仰头望着穹顶,为加文和丹尔菲恩的处境感到焦虑。然而他的焦虑毫无意义。夜之民从楼上下来,说明什么?  或许情况没那么糟。他尽量往好处想。威金斯兄妹藏在密室,没准亡灵不会发现他们。  就在这时,尤利尔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角塔。”

他说。  德鲁伊一挑眉。“噢?”

“我记得!魔法的来源。”

身处大厅,梦中线索变得清晰起来。“原本有亡灵藏在角塔。我想那里肯定还有痕迹。”

“你猜得没错。”

海恩斯告诉他,“先前我刚好落在那座塔的屋檐上。”

一阵厌恶的神色掠过德鲁伊的脸。“塔内全是残肢断臂,用来搭建小型的苏生之所。恶心的狗窝!夜之民由此诞生。真可惜,里面没人在。”

苏生之所和夜之民。尤利尔心想。看来死灵法师一直都在霜叶堡里,借助夜莺休诺·威金斯总管隐藏自身。他派亡灵闯进特蕾西公爵的书房,肆无忌惮地将仆人和守卫转化成食尸者。他袭击了威金斯兄妹,因为他们并未按计划到餐厅去喝茶。  他在梦中依靠角塔的布置攻击海恩斯先生变成的巨鹰,则是后者刚巧撞破他的老巢。双方的交战形成漫天烟花,最终打穿了主堡。  唯一的差别是,死灵法师如今不在塔内,德鲁伊扑了个空。他怎么不在?难道他去了书房……  逻辑变得清晰。莫非我的梦全是真实的?还是说我仍在梦中呢?学徒感受着誓约带给他的力量,心中已有定论。但这样一来,梦境又来源哪里?  “尤利尔?”

海恩斯开口,“一会儿我们打起来,你最好躲远一些。”

“我想往楼上去。”

驻守者一眼看穿他的想法。“不许去。”

“但加文和……”  “他们多半已经死了。”

“我们还没上去呢!海恩斯先生。”

“上去收尸?”

德鲁伊反问。“你并不了解敌人,尤利尔。死灵法师不是夜之民,更不是食尸者,他有许多邪恶手段,其中绝对包括怎样侦查活人……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不知道书房里有人在,他上楼干嘛?”

尤利尔不禁沉下心。“那里有城堡守护者。”

“它最好不在。你我都清楚,那只是炼金产品,是特蕾西用来写字的墨水。作为书写工具它会比凡人的墨水耐用,但不代表它可以对付死灵法师。如果它留在那儿,死灵法师会杀死它。”

城堡守护者凯蒂,它带领学徒找到密室和羊皮卷,相当于救了他一命。如果直接对上夜之民,在救下加文和丹尔菲恩前我就会死。尤利尔从没想过趁机逃走,他好歹手中有剑,而威金斯兄妹手无寸铁。  这是轻率之举,八成也不会有好下场,是墨水猫改变了这一切。如今听到噩耗,学徒好像失去了一位亲爱可爱的朋友。“不。”

他无力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带上它呢?凯蒂知道密室的位置,也许……  “往外跑,去树林里。”

德鲁伊嘱咐他,“上楼太危险了。说实在的,尤利尔,我不能再看你这样的年轻人去送死。”

“我明白了,海恩斯先生。”

倘若他知道塞西莉亚的事,倘若他知道她的遗愿,还会对我这么说吗?“我会躲得远远的,等你派人来找我。”

学徒避开烟雾,“你会来找我吧,海恩斯先生?”

“对方的确狡猾,但只是个死灵法师。”

埃兹皱眉,“不相信我,小子?”

“我不了解其中差距嘛。”

“很好。没准你很快会见识到。高塔外交部的驻守者不是佣兵,更不是侦测站的饭桶,明白吗?”

德鲁伊说,“我的力量来自希瑟恩赐,我的性命由祂给予,死灵法师就怕我这样的人。不幸我永远是他的敌人。”

埃兹·海恩斯哼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担心。“他在四叶城设下陷阱给我,而我会让他好看。”

白雾逐渐遮住他的身影。尤利尔不敢再拖下去。“我明白了,先生。”

他带着一肚子不安逃往走廊。食尸者越来越多,钻进迷雾之中。尤利尔难免碰上它们,不得不花力气将其砍倒。有什么关系?他心想,我本就是打算这么干的。我更想留下,好亲手杀死死灵法师。我做梦都想。  于是他再次回到梦境。  ……  他听见窸窣,也闻到刺鼻的生气,便知晓敌人业已到来。  比预想中更晚,也许对方先去了角塔,被苏生之所的残骸吸引。姑且一切顺利,不算波折……他坦然拧开门把。  结果它整个掉下来,差点砸中他。  “该死。”

这点小事本不该惹他生气,但愈到关头,他愈紧张。有什么好担心的?总管大人鞠躬尽瘁,免去了我的一切麻烦,既大方地共享情报,还给敌人制造了大量扰乱视线的信息。事到如今,我只需摘取胜利果实。这有什么好怕?  在心底里,他知道原因。他并非出身神秘支点,拥有细致的指导和练习。他的成功大都来自运气,不靠实打实的战绩。他杀死凡人和弱者,掠夺财富与身魂,依靠他人的骸骨作养料偷生。在心底里,他仍然是雪地里盲目逃窜的雇佣守卫,被圣骑士的长枪追赶。  但这些事统统怪不到我头上。他心想。既然诸神欠我一次公平,我将选择向祂们复仇。  他已经看到大厅的迷雾。驻守者埃兹·海恩斯和他的森林魔法。此人今天早晨来拜访过我们,他饶有兴趣地想。这感觉可真不一般。  他边想边踏入迷雾。  雾气潮湿,充满油菜味。他不认得这个魔法,但无伤大雅。就体感判断,雾能阻碍视线,削弱感知,却无法隔绝活人的生命力。他已确定了敌人位置,并找好了退路。说到底,德鲁伊未必有我了解城堡的结构,他的魔法实在是自遮耳目。  但下一秒,光线刺入眼中。  ……  尤利尔没感受到魔力的倾泻。梦。他意识到。梦境再次开始了。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都毫无风险,得到的一切信息却又真实可靠……我必须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他扭头望向身后。迷雾封锁大厅,白茫茫一片。只需稍微靠近,学徒就有种魔力流失的错觉。即便才点燃火种不久,他也看出此等手段堪称一切神秘生物的克星。德鲁伊埃兹·海恩斯干了半辈子驻守者,他确实经验丰富,无需我一个新手担心。  尤利尔猛抓住头顶浮雕,翻过扶梯栏杆,踩在台阶边。  霜叶堡的布置极具艺术感。繁复雕塑和层层帷幔装点着每一处走廊,横梁饰以麦穗和十字,涂成火红。扶栏边凸出浮台,用以摆放郁金香、蓍草和喇叭水仙。尤利尔还看到一处透明的浅水池!之前我怎么没看见?  等学徒想起来自己走的是另一处楼梯时,他已毫不客气地踩在上面,用力一蹬,攀到上层。身后浮台晃动,水池里的花折了东一角,叶子掉得满地都是。不幸如今没人关心它们。  书房里空无一人,但似乎被冰雹袭击过。尤利尔看到满墙手指肚大小的窟窿,还有犹自摇摆的长椅。他感到心中一沉。  但没有血。这是希望。“加文?爵士?”

无人回应,“丹尔菲恩小姐?”

“尤利尔?”

“是我。”

墙壁后传来声音。他心脏狂跳。  威金斯兄妹完好无损,缩在密室的石台下。他们连脸都没脏。“有人来过书房。”

丹尔菲恩一见他就尖叫,“他穿着盔甲。我听见了!他还坐在妈妈的椅子上。”

“他打碎了墨水瓶。”

加文告诉他。  尤利尔的好心情消失了。他赶快回到书桌边,只在一堆羊皮纸下见到了碎片。里面一滴墨水都没有。  但很快,学徒看到文件的字符扭曲起来。『背叛者』墨水猫写道,『我听见了』  “你们都完好无损。”

尤利尔觉得自己被惊喜砸中,完全顾不得他们听见了什么。“天哪。”

他打心底里高兴。“诸神保佑你们。快跟我离开。这里不安全。”

“休诺叔叔呢?”

加文问。  “他死了。他就是叛徒。此人将四叶城出卖给死灵法师,被海恩斯先生当场处决。”

想起总管的死状,尤利尔仍感到一阵恐怖。“不能走大厅,得绕开那儿。你们敢爬窗户吗?”

“你的意思是。”

加文问,“死灵法师在一楼的大厅?驻守者大人也在?”

“他们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德鲁伊说得容易,但手段可是非常谨慎。就算他胜算很高,想必过程也不轻松。否则何必支开我?尤利尔跟使者同行时,乔伊压根不在乎他是否在场。只有指环索伦叫他退后,以免他被冻伤……  尤利尔真希望使者尽快意识到霜叶堡的情况。四叶城等不到支援了。“我们快走吧。不会爬窗也没关系,我可以抓住你们。”

提到爬墙,丹尔菲恩想说什么,但加文阻止了她。“我们可以自己走。”

公爵的小儿子说,“你认得海恩斯大人?那就去帮他吧。”

“呃,我帮不上忙……”  “这东西也是?”

加文指指墨水猫。凯蒂跳上学徒的肩膀,舔了舔爪子。  “守护者!”

憔悴的丹尔菲恩眼前一亮。“但怎么是只猫?”

没人理会她的打岔。  尤利尔没想过这样。“你可以吗,凯蒂?”

『入侵者』墨水猫舔了舔爪子。『瓶子碎了』  它真的是城堡守护者,尤利尔心想。当之无愧。不管其中是否有打碎墨水瓶的仇恨,它比传说中的独角仙强多了。“那走吧。从这儿跳下去最快。”

墨水猫正准备跳下他的肩膀,闻言尾巴一抽,在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中朝栏杆走去,轻盈跃上浮台。  下方是一片翻滚的白雾。它迟疑地低头,伸爪子的动作僵硬起来。  学徒以为它需要帮忙。“只是雾而已,会消耗魔力。”

他解释。  墨水猫点点头。它绕着栏杆走了一圈,又扭头望着尤利尔。学徒明白了,于是伸手一推。  就在这时,大厅里忽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绿光,直入穹顶,打碎了吊灯。白雾不祥地滚动,似乎变得轻薄。震耳欲聋的吼叫穿透雾气。这是亡灵的声音,充满怨恨,充满兴奋。活人听在耳中,只觉得血都凉了。  墨水猫脊背的毛一下炸起来,喷了三人一头墨汁。它在空中猛地翻身,硬是扭过头抓住了花盆边缘,尾巴悬空晃荡。接着它蹭蹭爬回浮台,一头撞在尤利尔胸前,把后者撞翻在地。  “它不想跳。”

连丹尔菲恩也看出来了。  “我猜也是。”

加文边擦脸边说。“也许你该送它下楼。”

“有道理。”

尤利尔吐出嘴里的墨水,“海恩斯先生需要帮助。那你们自己小心。”

“我一直很小心。”

但等他回到大厅,事情的发展却在预料之外。迷雾几乎完全消失,暴露出食尸者破裂的干枯躯体。  德鲁伊埃兹·海恩斯不见了。空地中有四只兔子、两头狼和一匹额头生角的白马。它们统统倒毙在地,逐渐分解成粒子。有个陌生人注视着这一幕,他的身体藏在一副不合身的高大盔甲中,臂环标以威金斯的火红四叶,但远比寻常守卫的徽记鲜亮、华丽。这是军团长的标志。  尤利尔停下脚步,感到毛骨悚然。死灵法师。他竟穿着霜叶堡军团长的盔甲。事已至此,不必问塞万提斯的下落了。  “我向盖亚祈祷。”

盔甲下传来嘶哑的声音,“但祂装聋作哑。”

他转过身来,揭开军团长的面甲。  一张铁灰色的脸孔暴露在逐渐消散的雾气中,两道伤疤引人注目。一条贯穿嘴唇和眼睛,让左眼只剩一条细缝,另一条斜斜划过鼻梁,延伸至耳骨。  伤疤业已结痂、脱落,只有黑红色的十字痕迹留在脸上。他扯动肌肉,十字随之起伏。  “你是盖亚信徒,对吗?”

尤利尔猛地横过剑。叮当一声,绿芒在冰霜之剑上散射,撕破了角落里的丝帘。动作完全出于本能,他颤抖地抓住剑柄,意识到自己压根儿没看见对方是何时发起进攻的。  “你会祈祷吗,小子?”

“海恩斯先生在哪儿?”

学徒忍不住质问。  “你祈祷我就告诉你。”

死灵法师微微一笑,伤疤一阵扭曲。“来吧,向我祈祷。我就是你的神的化身。”

这话顿时激怒了他。“你是该死的死灵法师!”

“我为此而该死?”

什么意思?尤利尔皱眉。“莫非你不清楚自己干的好事?”

“这是你们该受的。”

死灵法师回答了他,“为惩罚凡人的不公。”

尤利尔难以置信地瞪着法师。不公。他心想。惩罚?该受的?怒气点燃了他,学徒几乎能听见血液在体内滚动的声音。“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诸神的化身。”

“你是个邪恶的疯子。”

微笑消失了。“这么说,你拒绝向我祈祷。”

我要宰了你。学徒心想。管你拒不拒绝。他驱动所有魔力,冰霜之剑迸发微光。他带着全身力气和愤怒挥剑。  刹那间,迷雾被漩涡撕扯,横扫一空。剑光闪烁,犹如新月,瞬息切碎了食尸者的残骸,接着将对面的楼梯一分为二,最后在霜叶堡的大厅墙壁留下穿透性的巨大裂口。  玻璃统统粉碎。热空气灌入大厅,尤利尔觉得呼吸困难。  疼痛。他察觉到胸前的潮湿。什么时候?他心想。我没打中?这是反击?学徒无法再思考。他不禁跪在地上,感觉温度逐渐流失。  死灵法师低下头。伴随他的动作,盔甲粉身碎骨,坠入尘土。大厅中回荡着叮当声。他盯了一会儿那些碎裂的铁片,然后弹了弹贴身的长袍。这居然还是一身神父长袍。  “我曾向盖亚祈祷。”

死灵法师慢慢走到尤利尔面前。“还有希瑟和贝尔蒂,甚至露西亚。但诸神要么是聋子,要么只是不眷顾于我。”

学徒看到摇晃的身影。它们交织又分离,最终重合。他想抬起手,但对于这个决定,他的火种和身体全都持反对意见。碎裂声。似乎有薄冰被打碎。  尤利尔迟疑地抬起头,看到一层淡淡的墨色屏障在面前断裂。  “但我不相信诸神是聋子。”

死灵法师的声音。“祂能给人恩惠,让一个愚蠢的小女孩在出生时就受到全世界的祝福。你说是不是?”

女孩。尤利尔在朦胧中捕捉到这个词。他立刻想到塞西莉亚。我来找你。但她还在不在等我?  他已忘记这是个梦。  “四叶城回答了我。”

断续的声音。“它告诉我,祈祷是没用的。诸神听不见祈祷。诸神只爱幸运儿。”

“你就是那个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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