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回来心里有些狐疑,刚要下床门把手传来轻轻的转动声。秦飞端着一杯清水从门外进来,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夏宁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失笑着走过来:“哪有那么多天下大乱,你的小脑袋能不能盼点好。”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她还是不太放心。“先喝水,乖。”
他把水杯直接送到她嘴边,稍稍倾斜。夏宁就着他的手一起喝了,目光时不时地向上瞟着。喝完后,秦飞将水杯放在一边,掀开被子直接将她搂进怀里。他的胸膛很暖,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听着听着就让人想入非非。她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好色,手指在他的胸膛上不老实的画圈,可想到他在她耳边无数次说过的那些话,这么点欲念又逐渐淡了下来。夏宁翻了个身将两人之间拉开一些距离,失落的神情恰好落在秦飞的眼底。他追上去,修长的手臂再次将她圈紧,唇贴着她的耳边:“怎么不摸了?”
“嗯,困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一看就是装的。“可是我不困。”
于是一只大手很顺她意的开始煽风点火。夏宁用力按住:“别闹,真的困了。”
“嗯,一边闹一边睡。”
“你闹还能睡着?”
“嗯,可以提高修为。”
夏宁:“……”的确提升修为,夏宁差点被他折腾升天。不过……她喜欢。别人起床的时候,他们两个才汗水淋漓的躺回被窝里。她从他的咯吱窝里仰起头,食指和拇指扣在一起捏着他耳垂上的三个耳洞:“你怎么不戴耳饰了呢?”
“幼稚。”
“我觉得挺好的,多好看啊。”
就喜欢看他那副二世祖的样子,拽拽的。“你喜欢成熟的男人。”
比如靳向擎那样。“谁说我喜欢成熟的男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秦飞缓缓睁眼,看着她低垂着头漂亮的脸颊上挂着甜蜜的笑,可他的心却跟吃了苦胆一样,又苦又疼。对不起,夏宁,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说出那些话让你难过的。他不敢想象她一个人跑去医院,要经历那种痛苦去做输卵管造影,他只是以为她喜欢孩子,像对小禹那样,所以才想跟她有个孩子。他紧紧地搂着她,心里装满了愧疚。靳家别墅的客厅里,男人深黑色的身影被同色系的真皮沙发包裹着,茶几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放了数十个烟头。旁边是女人低低地哭泣声。“向擎,妈妈求你了,别把那些证据拿出来行吗?妈妈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再为难靳氏。”
乔婉茹近乎要给儿子跪下。靳向擎一脚踹在茶几上,厚重的茶几硬是在地面上滑行出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阴沉的目光看过去,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吗?“你竟然为一个情夫?”
乔婉茹被他周身的怒气惊了下,低垂着头不敢看他。靳向擎笑了,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告诉我,为什么?”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觉得情夫比她的儿子更加重要。乔婉茹紧紧咬着下唇,白色的纸巾攥在掌心里,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又委屈,不发一语。靳向擎漠然起身,掏出手机直接对丁森吩咐:“把证据上交,现在就去。”
“向擎!”
乔婉茹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真的要至妈妈于死地吗?”
“你搞清楚,死的,是你的情夫。”
“不是的,我……”他不语,让一个女人卑微到如此地步,他不信只是因为情爱,至少夏宁没有对他如此过。可他却忘了,夏宁曾经的卑微何止如此。靳向擎转身便走。“等等,我说!”
乔婉茹抽泣的不成样子,声音也断断续续:“仇衍他,他把我和他在床上的……都拍了下来,他说如果我如果帮他,他就把那些视频发到网上,到时候妈妈就完了,你也完了。”
“向擎,妈妈求你,求你放过他吧。”
她直接跪了下去。靳向擎快速错开她下跪的方向,大步来到门口,一拳砸在墙壁上,心口就像被投进了一枚炸弹,轰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他突然捂住胸口,一丝鲜血从他嘴边流下,修长挺拔的身子一点一点朝着地上倒下。“儿子!来人,快来人啊!”
靳向擎心脏病发伴随胃出血在医院里抢救了好几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乔婉茹吓得魂不守舍,看到他醒来又哭了起来。“来人,请乔夫人出去。”
靳向擎闭着眼睛吩咐。丁森为难的看向还在哭的女人。乔婉茹不走,她深吸口气道:“如果,我有办法帮你把夏宁留在身边,你能不能帮妈妈这一次?”
终于,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了过来。“我向你保证,夏宁和秦飞成不了。”
靳向擎发出一声冷笑,显然不信。她也不急着辩驳,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检查报告递给他,“你自己看。”
他的目光一点点的下移,最后落在下面的诊断结果上,手指跟着微微颤抖,但随即冰冷的目光向一侧看去。冷冽,刺目。乔婉茹被吓了一哆嗦。那张报告单被用力揉成团狠狠砸在她脸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和她有孩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彻底底地和你在一起,妈妈就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靳向擎用力闭上双眼,他输了,他在夏宁身上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输光了,全败他这个“好母亲”所赐。毁掉一个女人的生育能力,这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可随即,那点即将熄灭的星火又开始在他心底燃烧起来,就连微微结疤的双眼也染上了些许光芒。或许她说的对,如果夏宁不能生育,那么他就会有一丝机会。秦家的家业总是要人继承的,日积月累下去,哪个男人不会对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产生厌恶?乔婉茹看着他的改变终于松了口气,满头大汗的跌坐在椅子上。“那仇衍……”“滚,你,和你那个野男人,都给我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