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秦家里,只有吴伯这一个人在忙前忙后,不禁让夏宁有点诧异,这么大的宅子,没有五个佣人都不够收拾的。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秦怡解释道:“每个星期会找专人来打扫,平时的话就我和我哥还有吴伯伯,我哥不喜欢人多。”
她说着开始挽袖子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夏宁不好意思坐着,也跟了过去。厨房里吴伯在那里做饭,一会儿从秦怡那里接过洗好的菜,一会嘱咐她把葱切了,随意的很。而秦怡也跟着打下手,根本没有主仆的概念,仿佛这就是女儿跟父亲的忙碌。同样是豪门,秦家却充满了人情味。夏宁不禁有点走神。“哎呀!你这是切菜还是切手啊!”
秦怡大叫一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赶紧把人往外推,“行了行了,你还是去陪我哥吧。”
夏宁微微有点尴尬,她不是不会下厨,就是走神了。吴伯是跟他们一起吃的,秦怡丝毫没有豪门千金的矜持,一边吃一边聊,这一顿饭吃的是热火朝天。饭后,秦怡准备去上夜班,夏宁追了上去:“你捎我一程。”
“天都黑了,就留下吧。”
秦怡挎着包推门往外走,丝毫没有要捎带她的意思。这地方想坐车,比靳家还难。夏宁叹息着回头,结果一转身,猛然撞进一道黑影中。男人的气息迎面而下,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夏宁心中莫名一紧,正想说什么,他修长的手径直伸来。她本能后退,但身后已经是墙壁。他修长的手臂忽然抵在墙上,将她圈在两臂中间,这种感觉令她十分不自在,因为距离太近,近的脸他脸上的汗毛都数的清。“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怕我会吃了你?”
他故意贴近,气流吹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夏宁紧抿着唇,十分不自在。她深吸口气,猛地抬起头,“秦少应该不会对一个刚被人睡过的女人感兴趣吧?”
秦飞看着她已经泛红的耳朵,终于收手站好,但声音随之冷了下来:“你要是不想继续让人丢臭鸡蛋,你就去,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玩英雄救美。”
夏宁想到白天的事情,心里还是有点胆怯,可是她在这里不太好。尤其是此时此刻吴伯不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秦飞两人。秦飞见她不在执拗,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坐回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往茶几上一扔,按下遥控器,随意的选着电影。夏宁坐在侧面的沙发上,距离他有点远。一双纤细的手落在膝盖上,一会儿松一会儿紧。“有话就说。”
秦飞看也不看的丢出一句。夏宁知道麻烦他太多了,可有些事必须得问:“接待室里的那三个人……”“送警局了,等那边电话。”
他手指一按,终于选了一部满意的电影,将遥控器丢下。随着屏幕的拉开,一副幽暗的空间里,女人拿着刀子朝着前面的空间小心翼翼的探索,立体声音响里随之传出阵阵惊悚。夏宁很少看这样的电影,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她刚要起身,就见吴伯从厨房走来,手里端着杯水递给秦飞。“少爷,把药吃了。”
秦飞将药往口中一扔,接过水一仰头直接吞了下去。“你病了?”
夏宁有些担忧的问。吴伯收回杯子的手猛地一顿,紧张的看向秦飞。夏宁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想怎么转移话题,就见他无所谓的开口:“抑郁症而已,放心,不能半夜把你杀了。”
“没正经。”
这时,音响中“轰的”一声,夏宁被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就见屏幕里,一个人径直从楼上摔下来,死状惨烈。她一把夺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就要去按关闭键。“夏小姐……”吴伯惊慌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电影切切断。完了,少爷一定得发火。然而,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秦飞只是挑着眉略带不悦的看着她。夏宁把他当成了夏深泽,像对弟弟那般耐心劝道:“你明知道有抑郁症,还要看这种惊险刺激的电影,不是会更严重吗?”
“那看什么?美女?”
秦飞冷嗤。夏宁似认真思索了下,在菜单栏里选了一部娱乐搞笑的电影播放给他看。“幼稚,也就只有无脑女才看这种。”
秦飞不屑的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继而又瞥了一眼……男人轻笑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吴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眼里露出慈父一般温柔的笑。可另一边却恰好相反。靳向擎修长的身影立在花池边,那双幽如深潭的黑眸死死盯着面前的屋子,近乎要从漆黑的门窗上穿出一个洞。怒,一股疯狂的怒火在他的眼底燃烧,恨不得毁天灭地。他抬起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亏他担心的从八点等到现在,可她倒好,至今未归。难怪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婚,原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越想,靳向擎的心里越发的烦躁。想离婚?夏宁,你做梦!他靳向擎不要的女人,就算是死,他人也别想染指!“靳总,您先回去吧。”
丁森提醒,觉得如今的靳总越来越不正常了。靳向擎黑眸危险的眯起,浑身都透着浓重的冷意。“让你查的事呢?”
他问。“那些阔少们是在赛车场跟他认识的,只知道叫秦飞,出手阔绰,刚从F国回来不久,似乎想要涉猎珠宝,所以这次的珠宝大赛赞助了两千万,也就是夫人的那套设计。”
“别叫她夫人,她不配。”
靳向擎挪动了一下站的发麻的双腿,再次看了眼时间,似乎指针每走一下,他都要将夏宁撕碎。丁森再次开口:“靳总,打断夏深泽腿的绑匪有消息了,听说是从……”“人在哪?”
靳向擎直接打断。“在警局。”
丁森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因为据调查说夫人在接待室险些被侮辱,可此时靳总已然转身。靳向擎坐上后座,修长的身影掩在深色的车身里,与真皮座椅融为一体。他朝着那漆黑的屋子又望了一眼,“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