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从他进门起,爷爷近乎把他当成一个外人,难道忘了从始至终谁一直殚精竭虑的等着他醒来?他话音落下,只听“啪的”一声,老爷子手里的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跪下!”
老爷子怒道。靳向擎坐在那不动,脸色阴沉的可怕,声音更是不带任何温度:“理由。”
老爷子手直接指向夏宁的脸,“这是谁弄得?”
“狗咬的。”
靳向擎理直气壮。“为什么会被狗咬?”
老爷子再问。“出监狱的时候,有人冒充我的名义将她先一步接走。”
说起来他确实有些责任。“她为什么会进监狱?”
“她……差点把您害死。”
老爷子笑了,“看看,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吧?”
是的,此时此刻再想起曾经的冲动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砸下来,而他却因为这件事深深的伤害了夏宁。“在你心里,小宁是这样的人?”
老爷子年迈的目光里充满失望,更充满心疼,心疼的的是夏宁因为这件事所付出的惨痛代价。靳向擎沉默了半晌,默默从椅子上站起来继而跪在一边。夏宁捏着手里的勺子,昔日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重现,到现在她都没忘记野狗尖利的牙齿上都是她的血,还有撕碎的皮肉。她甚至清晰的记得那些野狗将肉嚼碎的声音。那种从骨髓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近乎让她把勺子捏碎,夏宁用力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恐惧压了下去。再睁眼时,她目光清澈无辜。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老爷子的手可怜巴巴的祈求:“爷爷,都是误会,如果换做是我爸爸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那是自己最亲的人。”
老爷子看着她的样子,更加心疼:“你就是太善良了。”
“爷爷!”
“让他跪着,咱们吃饭。”
“爷爷既然不让向擎起来,那我陪他一起跪着,我是他的妻子,他的错就是我的错。”
她说着直接跪在了靳向擎的旁边。靳向擎震惊不已,甚至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被人调换了?她因为孩子包容许梦然情有可原,因为许梦然的孩子对原谅他也情有可原,可那件事再度被提起,夏宁再怎么也不会毫无怨言。“小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劝道,看到这一幕,他这张老脸简直没地方搁。夏宁笑了笑,“向擎说,他会赔给我一个孩子,所以,过去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爷爷,只要我们还能重新生活在一起,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计较,只要他以后对我好。”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是吧向擎?”
靳向擎恍恍惚惚,有些不真实的看着她,下意识的点头。……靳家别墅的客厅里,许梦然坐在沙发上烦躁的嘟囔:“我右眼怎么总跳?”
“心虚的人才总想着这些。”
钟嫂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你一个老妈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等梦然的孩子生下来,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还指不定是谁,到时候第一个先炒了你!”
吴桂兰趾高气昂道。“先当了女主人再说吧。”
钟嫂冷哼一声,目光朝外一望,恰好看到一缕灯光在别墅的院子里闪过,赶紧迎了出去。许梦然也同样迎了出去,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车里面都坐了谁。看着打开的车门,她本能的迎了上去,结果看到出来的人她整个人僵直在那里,血色从她漂亮的脸蛋上迅速褪去。老爷子仿佛没看到她的人,在司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从车里下来。靳向擎和夏宁分别从副驾驶和后座上下来。“梦然,这是爷爷,你上次见到他老人时还是在医院,爷爷正昏迷着。”
夏宁热情的上前介绍。许梦然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目光里都是惊恐。夏宁抬手在她面前摆了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靳老爷子好。”
吴桂兰一脸笑意的迎上来,在后面用力掐许梦然一下。许梦然这才回过神来,舌头已经打结:“老爷子、子好。”
老爷子牵住夏宁的手爷孙二人径直朝着屋里走去。靳向擎冰冷的目光从她脸上平静扫过,继而也进了屋子。别墅的门关上的那一刻,许梦然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老爷子竟然醒了?他竟然醒了!吴桂兰不明所以:“怎么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别问,别说,收拾东西,快给我收拾东西。”
她慌张转身脚步凌乱的走进去准备上楼。脚刚迈上电梯就被人叫住。“梦然,你过来一下,让爷爷好好看看。”
夏宁唤道。许梦然心里无数遍诅咒,但碍于靳向擎在场她只能退回来朝着沙发那边走去。“有、有事?”
老爷子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视,尽管年岁高长,可眼底的犀利不减当年。“爷爷,是不是真的很像?”
夏宁抓着他老人家的手‘单纯’地询问。老爷子点了点头。“我当初也差点认错呢,不过向擎已经调查清楚了,盈盈确实死了,不过像那种人死了简直是罪有应得!”
夏宁狠狠咬重了最后几个字。许梦然垂着的手狠攥成拳,气的压根痒痒。夏宁好似没看到,“梦然,你大概不知道,爷爷之所以会昏迷是除了车祸,而撞了爷爷的人竟然是靳盈盈,你说这种人是不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