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上婚纱,简直是梦幻般的感觉。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的,但婚纱穿在她身上,她就觉得紧张起来。本来是假结婚,可是这婚纱华丽丽、沉甸甸,如此真实。镜中的她,俨然就是一个真正的新娘,正在紧张地审视自己的着装,等待着走进婚姻的礼堂。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这分外合身的尺寸,她实在想不通,贺梓朗怎么得到她服装尺寸的。这时,却见一个人影走到了她的身后,伫立在那里,静静看着镜中的她。楚瓷抬头一看,镜中不光有她自己,还有贺梓朗。他的目光,在她美丽的曲线上流连,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温柔似水。楚瓷痴痴望着镜中的贺梓朗,不敢相信他竟会流露出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温柔深情。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以为是镜子变形了,于是回过头,看着他,想确定他刚才的温柔是不是她自己的幻想。贺梓朗眼底的那一抹温柔,果然在楚瓷回头的时候不见了。他走近了一步,站在她身旁,抬起了手臂,再次说道:“挽着。”
楚瓷咬了咬嘴唇,还是放不下昨晚那场争吵留下的阴影,不愿挽他的手。贺梓朗看着她,语气却不再那么冷。“又想让我动手?挽着,听话。”
最后这两个字,忽然在楚瓷心上留下了触电般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贺梓朗,果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让步、些许柔和。一上午的无力感,似乎就因为这两个字而退散,在她的世界里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阳光,终于又照进了她心里,灿烂,温暖。她不禁抬手挽住了贺梓朗,只见他嘴角掠起一丝笑意,看着镜中,她便也抬眸望着镜子里。镜中,一对男女亲密挽手,紧紧相依。女孩子身穿婚纱,忐忑而羞涩;男人则帅气伟岸,看上去就像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可以呵护着她这棵柔弱的幼苗。楚瓷的心越跳越快,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假结婚,脑海中跳出的念头,竟然是——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啊……我真的就要嫁给他了吗……贺梓朗看见楚瓷的眉头轻轻皱起来,眼神更是迷离似雾,他不禁问道:“想什么呢?”
楚瓷这才从自己的纷乱思绪中跳出来,急忙低下头去,怕被贺梓朗看穿:“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件衣服还挺合身的。”
贺梓朗不喜欢看不见她眼神和表情的这种角度,于是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因为是我量好的尺寸,当然不会错。”
“啊?”
楚瓷根本记不起什么时候让贺梓朗量尺寸了。贺梓朗淡淡一笑:“吻了你那么多次,如果连你的尺寸都没概念,我是不是也太柳下惠了?”
楚瓷杏目圆睁,又羞又愤,退开一步,死死捂住胸口:“你……你……原来你是……那个时候摸出来的尺寸!”
贺梓朗挑起嘴角一笑:“怎么,是我的吻太让人忘情令你感觉不到,还是我的手太轻柔被你忽略了,所以你连自己被人摸了什么地方都不记得?小丫头虽然不大,胜在前凸后翘,手感很好。”
他摸是摸过楚瓷的腰身和臀部,单单是没有触碰过胸部,只是楚瓷浴缸溺水那次已经被他给看光了,判断罩杯的大小一点都不难。楚瓷本来就是迷迷糊糊,她听了贺梓朗这么说,真以为自己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被他袭胸了都不知道,顿时羞得捂住了脸:“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贺梓朗笑着一把将她拉过来抱住:“笨蛋,等我真正无耻的时候你再说吧,不然我怕到时候你没有词汇可以用来骂我的。”
楚瓷忽然被他抱住,吓了一跳,放开了遮脸的手,不停捶打他的肩膀:“混蛋贺梓朗!你放开我……”贺梓朗抬手撩开她肩头的长发,看着她白皙肌肤上留下的粉色吻痕,想起昨晚她梨花带雨的伤心样子,他的心越来越疼。他低头在她颈间那个吻痕上,轻轻吻了一下,才慢慢放松了她。他不能再像昨晚那样迫不及待,他必须更加忍耐,他就不信,楚瓷会永远都不懂他的心。楚瓷感觉到贺梓朗滚烫的唇忽然贴上来,还没被他吻到,身子就已经麻了半边,昨晚被他暴虐地丢上床之后亲吻的感觉,清晰真实地浮现在她心头。她以为贺梓朗又会对她做那种无赖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只吻了一下就放开了她。而那个吻,更像是用他的唇来抚慰她脖子上留下的粉色吻痕。她心里越来越慌,他一时暴虐,让她恨不能远远躲开,却又一时温柔,令她半点逃离的力气都没有。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到底她该怎么对待他才好?贺梓朗放开了楚瓷,抬手看了看时间,见已经不早。“这套礼服你还满意吗?另外几套酒会上换的衣服,Felix还在赶制,你如果对婚纱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楚瓷听见他恢复了冷静的声音,她才慢慢清醒过来,摇了摇头:“这件婚纱很好,我很喜欢,没什么不满意的。”
贺梓朗忍不住一笑,这个丫头还真是没要求,她难道不觉得婚纱还没有配首饰?不过她不问,他也不想说,反正那套首饰还在赶制,过几天才能拿回来。倒时候给她个惊喜,又有何不好?“好,那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学校。”
于是,贺梓朗喊了Felix和雅美进来。Felix见楚瓷穿上这婚纱的样子,简直是兴奋得眉飞色舞,拉住楚瓷的胳膊,把她转来转去,仔细端详:“哎呀我的小美人哟,真想不到你穿上这件婚纱会这么美……可是我觉得这婚纱和你的气质比起来,实在太复杂了些,轻纱应该去掉,钻石应该去掉、绣花也应该去掉……我的老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这时,Felix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背后有一万柄利剑,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