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脸一红:“我忽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凌度哥哥,所以必须去。”
她侧过脸看了一眼分外不爽的贺梓朗,补充道:“你不是声明,咱们的婚礼无限期延后吗?那意思就是取消婚约。现在又问东问西干什么……还怪我不说。”
“你!”
贺梓朗被楚瓷说得理亏,恼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楚瓷见他被自己气得一语不发,心里暗暗窃喜。谁让他刚才让她捡垃圾,还要把她丢出去。现在被他自己搬的“石头”砸了脚,个中滋味,也应该让他自己好好尝尝,她才不会同情他。贺梓朗满心期待地送楚瓷出门,想不到路上却生了一肚子闷气,所以接下来,他就一句话也没说,径直把楚瓷送到了凌度家的楼下。楚瓷本来想,在这里下车之后,然后赶紧打的回岑家,时间还不算晚。可是没想到,贺梓朗居然把车往路边的停车位一靠,不走了。“喂,你怎么不走?”
楚瓷郁闷。“这里风景不错,我欣赏欣赏再走,怎么,不行吗?”
贺梓朗更是没好气。楚瓷撇了撇嘴,气鼓鼓地上了楼。这么晚,电梯很闲,一口气就爬上了凌度家的楼层。楚瓷走出电梯,就听见凌度家舒缓的音乐声。还好凌度哥哥在家。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江玉燕。她显然觉得很是意外,往她身后看看,没见到童馨:“小瓷,快进来。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她以为楚瓷是从岑家出来的。楚瓷没想到江玉燕会在凌度家,不过他们俩志同道合,加上江玉燕在医院照顾凌度,他们就算是谈恋爱了,也不奇怪。凌度在厨房里做三明治,外套就丢在沙发上,看起来两人也是刚刚到家的样子。凌度忙得腾不出手,看见楚瓷来了,有点惊喜:“小瓷来啦!吃晚饭了吗?我正在做三明治。”
楚瓷吃得很饱,所以笑了笑:“我吃过了,凌度哥哥不用再做我的份儿。”
江玉燕帮楚瓷把包包挂在衣帽架上,低声说道:“小瓷,今天下午那个事儿,我还没有告诉凌度,你来的正好,你自己说吧。”
楚瓷点点头:“我不是为这个来的,都是那个可恶的贺梓朗。”
“贺梓朗?”
江玉燕好笑地看着楚瓷:“你没说错吧?还是贺梓朗今天后悔了,所以找你?”
楚瓷走到吧台那里,倒了一杯白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晚上吃得这么丰盛,嘴巴有点咸。“不是,他才不会来找我,是贺伯伯让子晴姐姐打电话,让我去贺家吃饭,说好了朗少不会在场,谁知道那家伙哪根筋不对,居然跑回老宅了。于是……”“于是你们就遇见了,然后……旧情复燃?”
凌度笑着插了句嘴。江玉燕立刻表示反对:“我看小瓷的表情,应该是天崩地裂的吵架了。”
“……”楚瓷对凌度的信心感到很难理解,同时就又想到,昨天晚上,他去和贺梓朗喝酒的事。“凌度哥哥,你现在似乎对贺梓朗那个家伙态度改变很大嘛,他说你们昨晚在一起喝酒?”
凌度得知贺梓朗和楚瓷取消婚礼的消息之后,已经去帝煌大厦见过了贺梓朗。贺梓朗知道凌度不是个口风不严的人,所以就把今天岑薇澜和厉泽钊故意安排他们俩在珠宝展见面,挑拨离间的事情,告诉了凌度。所以凌度当然明白,贺梓朗想要给楚瓷一个自由的空间,不愿意因为爱她而束缚她的心情。何况他对楚瓷的心是怎样的,昨天查楚少棠拍照一事的时候,凌度已经深切地感受到。因此凌度才觉得,他们俩如果见面,是有和好机会的,没想到贺梓朗会那么做,居然让楚瓷捡垃圾……这个贺梓朗也是有够笨的。正因为知道贺梓朗不是故意伤害楚瓷,凌度这会儿也不那么生气,笑眯眯地做三明治、准备果汁,由得楚瓷向江玉燕埋怨贺梓朗那个混蛋。“我去,不是吧,他就这样把你送来,然后守在楼下?”
江玉燕听得笑出声来,走到阳台上一看,贺梓朗果然把车停在路边,并升起了车篷,不时抬头看凌度家的灯光。这架势,是非要等到楚瓷下楼才善罢甘休了?她急忙走了进来:“真是过分,婚礼既然无限期延后,他还当自己是楚家姑爷呢,看小瓷看这么紧。”
说着,江玉燕有点恶作剧,趁着楚瓷和凌度不注意,把贺梓朗能看见的房间窗户里的灯全给关掉了,就连客厅和阳台相通处的窗帘都密密实实给拉上了。这下子,楼下的贺梓朗立马就抓狂了。“楚瓷,你有种!”
他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开,人一弹已经跳出车外,直冲楼上而去。江玉燕隔着窗帘缝一看,“噗嗤”一笑。他这么在乎楚瓷,那他们俩绝对不可能玩完,就让她这个女法医来客串一把女媒婆吧。片刻之后,门再一次被敲响,但这次却没有楚瓷敲得那么温柔。“凌度!你给我开门!”
贺梓朗愤怒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传进来,吓了楚瓷一大跳。“我擦!他怎么还上来了!”
楚瓷郁闷地看着凌度和江玉燕,心想:燕姐肯定要烦死我了,好不容易两人世界,我冒冒失失跑上来,居然还带着个“重磅炸弹”当尾巴……江玉燕笑着站起来:“瞧你怕成什么样子,我去开门吧,看看贺太子敢不敢在这里吃了你!”
门一开,贺梓朗横冲直撞就走了进来。这时他才看清,这里有三个人,而且都在客厅里坐着和果汁、吃三明治。江玉燕关上门,双手环胸,不怀好意地看着贺梓朗。“哟,这不是朗少嘛!你这么急匆匆跑上来是干嘛?抓奸啊?不过我看看,这里没有你的媳妇儿呐?你是不是收错风了?”
贺梓朗看了一眼拉上的窗帘,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凌度顺着贺梓朗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平时阳台窗帘可是从来没有拉上过的,凌度纳闷儿地看了一眼江玉燕,就从她那狡猾地笑容里明白了。他哈哈一笑,起身邀请贺梓朗坐。“朗少是来找我的吧?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倒显得我准备不周。”
楚瓷背对着贺梓朗坐,自从听见他的声音之后,连动都不会动了。搞什么!你这家伙守在楼下已经很过分,怎么还跑上来了。难道真的像江玉燕说的,抓奸?她气得脸都绿了。凌度对江玉燕使了个眼色:“玉姐,朗少来了,跟我一起去准备个果盘吧。”
说着,两人就很识趣地跑进厨房里去了。贺梓朗的糗,总算让凌度给化解,才显得没那么丢脸。他不客气地在楚瓷身边坐下,挤得楚瓷直接往旁边挪了一尺:“那么宽的沙发,你看不见吗?跟我挤什么……”“我喜欢!”
贺梓朗实在是被气得头冒青烟,也不管什么婚约取消没取消,一把将楚瓷搂了过来,闻到她发丝上淡淡的香味,忍不住在她鬓边一嗅。“贺梓朗!你无耻!”
楚瓷挣扎着,却被他锁住双手往背后一扣,来了个面对面,胸贴胸……“怎么怨气这么大,就因为我跟你分手,取消婚约?”
他一手锁着她的,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要的自由,就是半夜三更在外面浪荡没人管?”
“谁浪荡了,明明是你不肯送我去……”楚瓷气得想说,明明是贺梓朗不送她去凯撒大道,可是话未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已经来不及弥补。“原来你的目的地果然还是凯撒大道那里,所以绕道来凌度家,只不过是为了甩掉我,对吗?嗯?”
贺梓朗一开始就猜到楚瓷是这样想的,但确认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痛。她去那里是为了谁?为了厉泽钊?楚瓷,他的楚瓷,怎么会喜欢厉泽钊那种人,还跟他深夜约会……不会的!他看着楚瓷,恨不能替她说一句:“不是,我不打算去凯撒大道,更不是为了甩掉你。”
“是!没错,我今天就是要去凯撒大道,如果贺伯伯不坚持让你送我,我现在已经跟司机回去了。有些事你不想知道,所以我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你现在找上门来,到底要我怎么样……”楚瓷的手腕有点疼,心里更是难受,如果贺梓朗上来是抓奸来的,那说明他刚才也是以为她去凯撒大道那样的富人区,是为了约会。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是什么人,他真的不明白吗?居然还这么误会她。一气之下,她也不管话难不难听,漏不漏嘴,就跟贺梓朗吵了起来。“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没想到,贺梓朗根本没有往岑薇澜那边想,醋意大发地问:“厉泽钊?”
楚瓷一听,心脏都要气炸了。她手不能用,急得张嘴就向贺梓朗咬,别的地方不好下嘴,就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