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才左千愁所画,此人乃是天生的画师,任何事物只需看一眼,就能将其神韵在纸上描绘得淋漓尽致。”
俞长琴道。“左千愁为了画这副四大美人图,连番出入琴棋书画四宗,想尽办法窥得四大美女的容颜,最终耗时三年,吃尽了苦头,还险些被以偷窥罪论处,终于画出了毕生之佳作—《太清四美图》!”
叶临边走边欣赏:“总之不亲眼所见,我是不会信的。”
他随之发现,画宗弟子所作之画尽管是惟妙惟肖,让人叹为观止,但总会有所缺失,要么是少了耳朵,要么是没有眼睛,除了左千愁的《太清四美图》极尽完美之外,再无任何一幅画是圆满无缺的。俞长琴看出叶临的疑惑,解释道:“画宗一脉传承久远,最早是源自三清道宫,相传其开派祖师在作画之时,总会留下一点瑕疵,有一次他在凡间作画,画的是一头青龙,描绘得活灵活现,笔酣墨饱,围观的人无不称奇。”
“但有人就问,这头青龙为何没有眼睛,祖师就直言,画作不能尽善尽美,否则就会笔下生花,生机乍现,死物变活物!一旦为这青龙点上眼睛,它立刻就会从画里飞出,乘风而去。”
“凡间的俗人自然是不信,执意要让祖师为青龙点上眼睛,祖师便如他们所愿,提笔画睛,这一笔点下去之后,天地间立刻风云变幻,所画之青龙直接从纸上冲出,遁入云层消失不见。”
“至此,凡画宗之人皆有此忌讳,画龙不可点睛!”
叶临听完,暗暗称奇,修行界果然是奇人辈出,这位画宗祖师堪称是穷尽了丹青之妙!“那为何左千愁的《太清四美图》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瑕疵呢?”
叶临这样问道。“因为他觉得,这四位女子本就是天地间最完美的生物,任何一点的瑕疵都是对天地的不敬。”
俞长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左千愁认为自己既然都达不到画宗祖师的境界,又何须去效仿祖师的规则。”
叶临道:“这位画宗的第一天才,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何止是性情中人,他简直就是为画而痴狂,当初为了画这幅《太清四美图》,不知被人暴打了多少次,还险些因为品行不端,觊觎美色而被逐出宗门。”
俞长琴感叹。叶临倒是心生敬佩,所谓不疯魔不成佛,不为画而痴狂,如何能达到画之极致。“咦?这头雷鸟是何人所画,深居幽谷,嘶鸣九天,展翅翱翔,坐揽长天,真是画面感十足。”
叶临被旁边的一幅《雷鸟翱天图》所吸引。“画宗天骄凌月曦,其画道天资仅在左千愁之下,同时,也是我太清宗四大美女之一。”
俞长琴道。“难怪。”
叶临点头,随后又摇头,“可惜,这《雷鸟翱天图》只具其形而不具其神,若是能神形兼备,定然不输左千愁的《太清四美图》。”
雷鸟是躯干,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但终究是缺少了意境,哪怕再真,也一眼就能看出它是假的。左千愁的《太清四美图》,便是真正的神形兼备,哪怕是画,也宛如真人!叶临想,这或许就是左千愁是画宗第一天才,而凌月曦只能排第二的原因。这时,叶临心中一动,竟是提起了手中之笔,朝这幅《雷鸟翱天图》点去。“师弟,不可…”俞长琴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出言喝止,却是来不及了,叶临的笔尖已经点在宣纸上面。叶临凝神,雷电真意凝聚于笔尖,在雷鸟的上方画出一道闪电,这一笔平平无奇,但核心乃是一品雷电真意,当真就如一道蜿蜒的闪电轰击在雷鸟的头顶。“嗥!”
霎时间,雷电真意与雷鸟相融,两种气息在虚空中交织,竟是摩擦了一丝极为尖锐的声音,宛如是一头雷鸟在迎击九天神雷,嘶吼鸣叫!这一声啼叫,直接吸引了在场所有画宗弟子的注意,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见叶临竟然在那幅《雷鸟翱天图》上作画,顿时全场炸开了锅!“哪里来的混小子,竟敢在凌师姐的画作上添墨加笔,你是想死吗!?”
“罪不可恕!简直罪不可恕!我要斩去他的双手,让他此生不得再作画!”
…面对无数的振声讨伐,以及那道道杀人般的目光,叶临呆愣了半晌,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仅仅是加了一笔而已,画主都没找他麻烦,其他人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师弟你这次可闯大祸了,凌月曦可是所有画宗弟子的逆鳞,你在她的画作上添墨,就如同是在为她加衣,这般亲昵的动作,他们如何能忍受?当然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俞长琴元气传音,随即就拉着叶临,急忙离开这是非之地。“呼!”
一道灰墨色的流光横飞过来,化作墨色屏障,挡住了叶临与俞长琴的去路。“侮辱了凌师妹的画作,若不留下一只手,今天你怕是走不了!”
画宗墨成风走出来,他面色如玉,步履如风,盯着叶临的眼神,尽是冷然之色。“叶师弟小心,这人在画宗年轻一代排名第三,实力极强,同时又是凌月曦的忠实追求者,你切莫与他硬碰,只要没有其他把柄,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俞长琴略显凝重。墨成风手上的画笔有一尺多长,他二话不说,只在虚空中随意勾勒几笔,就有凌厉的杀招出现,朝叶临攻杀过去。“无聊!”
叶临并指成剑,隔空划出一道剑气,剑气破空,将飞来的攻击斩灭的干干净净。这道剑气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横斩出去,如流光般从墨成风的面庞一闪而过,鬓角的发丝被切断,风一吹便飘落了下来。墨成风愣住了,眼角颤抖,手脚发软,这一剑要是不偏移一下,他此刻就已经人首分离了。“我来太清宗是修心养性的,不是打打杀杀,若再敢挑衅我,打断你的双腿!”
“俞师兄走,去棋宗!”
叶临负手而行,如闲庭散步般离开。画宗之人目瞪口呆,画宗年轻一代中排名第三的强者,居然被人轻描淡写的一剑击败!还扬言来太清宗是修心养性,不是打打杀杀,简直不要太猖狂!就连对叶临的实力有所了解的俞长琴都惊呆的,他内心震撼,低喃道:“看来叶师弟的实力,远不是我看到的这般简单。”
看着那道扬长而去的身影,画宗弟子满目愤然,却又无可奈何。他们将目光投向那幅《雷鸟翱天图》,虽是已经完美无缺,足以媲美左千愁的《太清四美图》,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欣赏之意,只觉得刺眼无比,恨不得将之撕成碎片。“奇耻大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