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琳轻咳了两声,偷笑。他有一种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感觉,捏住她的鼻子轻轻的晃悠悠,却并不生气,“调皮!”
她难得笑得甜甜的,其实偶尔让周风笙气气,她是非常欢乐的。她握着温暖的杯子,几乎每次喝牛奶都不能成功的助她入眠,可是她当然不能浪费他的心意。他的一句话果然有效,她突然接住牛奶,暖暖的感觉透在掌心中。就好像萧然那深情凝视她时那种目光,那种感觉。她懊恼自己,怎么在这个男人面前想着别的男人?!“周董,明天晚上九点,请您喝茶,希望能赏脸。”
恰到好处的“您”字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这么轻易的就从她嘴里说出来。“嗯。”
好听的鼻音响起,他慵懒的用手枕着后脑勺,眯着眼睛,他要看看她用什么方式来讨好自己。梦琳忍不住冷挑眉梢,嗤笑的由着他拥她入怀。温暖而滚烫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包围着她,却难以滚烫她冰冷的那根心弦。“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
她微抬眼看他,他的气息这样包围着,还真让她有种想躲开。这个男人啊。“去见了女人。”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的,实则不是,她听得出来。哪个女人呢?能让他愿意见的肯定是不简单的女人,她是这样想的。他勾着下巴笑,她这个表情是在吃醋吗?他这个小妻子啊。这哪是吃醋的样子,分明是无所谓的表情。“哪个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她明明是接着刚刚说的话,他的回答却是偏离了她的原意。“你。”
他点她的鼻尖。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说得很认真。“后天你去一趟禾家,不然禾董都会亲自来找我,打着骨头连着筋,不管她对你父亲做错什么,你们是母女的关系不会改变的。”
“她不仅对不起我爸,更对不起我的哥哥。”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言一句,没有把萧然的名字说出来。那一年她,萧然,还有萧御风都遭受伤害,尤其是萧然的脚被楼上坠下的花盆给砸到出血,养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恢复。而萧御风因为工地出事而走了,梦琳被绑架,那一连串的事越让她觉得根本不是意外。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惦记在心里,就是想彻底查个明白,不为别的,只为了父亲的死和萧然的痛苦。谁伤害了她爱的人,谁就得付出代价。梦琳永远都不会忘记萧然的腿差点被废的痛苦,更不会忘记父亲临死前都还爱着对他残忍无情的母亲时的那种碎心撕裂的痛苦绝望。世界多是生死离别,潮起就会有潮落,花开就会有花落,世间多少痴念和怨恨,又有谁能控制几分?她忽然想起了周风笙那看着让人觉得有时太不理智的举动言行,其实很多时候谁又能控制多少?他不是个完美的男人,她也不完美,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咧?周风笙看她老是在他面前心不在焉的样子,本想亲亲她,又怕惹恼她了,她完全无视就更难搞。梦琳并未发现他性感的喉结滑动,而是挣开了他的怀抱,他那喉结多一次的滑动,他就得克制几分。他的眸光渐渐黯淡了些许。她却悠然走到房间,视线不经意碰触到他蓦然抬头时那幽沉的眸光,她正要轻轻关上房间的门,他却大步流星的来到她面前,一手撑在门框上,不让她关门。她断然没想到他有那么霸道无赖的一面,转身走到冰冷的床边,拎起那床上的几个粉红色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扔。他一一接住,她怎样发泄情绪,他都不介意。可是关键是这女人总是一个人承受,她不愿向他倾诉。她没辙了,就突然大喊,“无赖!”
他完全未听见般不回嘴,走进去,“今天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说来听听。”
她的手心里湿润一片,握着笔,摇摇头,有些事在心里想想就好,不能随意跟他说,此刻不是和信任有关,而是觉得不想让他觉得她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