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都以为任姿容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她在停车场,甚至倚靠在周风笙的车身上,指尖夹杂着烟,微微吐了一口烟,就见到周风笙没有表情的走过来。她立即把烟掐灭了,笑容优雅面对她。能看到周风笙眼底的一丝惊讶,“云风,有没有惊喜的感觉?!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她的眼泪夺眶而流,搂住他的手臂,想在他脸上亲吻一口又怕他生气。“嗯,回来了就好。”
他的眼神太清冷,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她的冷声颤颤抖抖,搂着的手指也在不停的颤动。她一直都知道周风笙是个清心寡欲的男人,可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他带给她的是这么的冷漠,她看不到他眼中的一点的惊喜,更不要说一点点的快乐。他拉开她缠绕着他的手臂的手指,淡淡的优雅的迈着步伐,她跟在他后面噎下了眼泪,抹掉眼里的泪跟着他上了顶层的办公室。一路上一些华然的职工和高管都在窃窃私语,却也只敢说几句就乖乖闭上嘴巴。办公室的气氛冷到了最低。他微微垂着头看着文件,并不理会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的女人,任姿容突然站起来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搁在文件前面。他突然微微仰着头,轻笑了一下,那笑似毒蛊惑了他,他就是这样,即便他那么冷漠,他的一个笑却可以温暖如春。一种苦涩在胸口满溢着,闷闷的。她挤出一个笑容,安静的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只是轻轻的挽住他的手臂看着他批阅文件,看着他面对电脑时的专注和对她的无视。直到夜色慢慢变黑了,她才扯了扯他的手臂,“晚上朋友有聚会,你能过去吗?”
她妥协的看着他的双眼,等待凌迟一样的痛苦。“我晚上还有事,改天吧。”
他起身,拥起黑色外套,拿起手机,面对着窗前,而她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门被轻轻的合上。那桌上的那杯水已经凉透了,他都没有动一口。周风笙缓缓闭上眼眸,他这是着了魔吗?为何姿容那么姣好的女人都引不起他的一番兴趣。也难怪周安泽说他快成仙了,简直能做和尚了。没有人知道任姿容跟了他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她和他以前有没有男女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人敢妄加评论,所以当周安泽在办公室门前,渐渐的没听出什么了。周风笙慢慢的把窗帘全部都打开,夜色下的锦城到处璀璨华丽,他望着夜色,浓厚低沉的嗓音响起,“禾董,很久都没见过你了。”
禾弦握着手机,掌心里铋出一点湿润的汗,额头布满黑线,颤颤的声音响起,“周董,我很感谢你当初救了禾氏,可是我不能答应我的大女儿嫁给你,她不是你的生子工具,任何人都休想羞辱她。”
狂傲的口气骤然如雷响起。他的身子一怔,随即转为邪肆的笑了,“禾董,那你就准备把禾氏集团给我。”
周风笙突然加了那么一句:“即便你不同意,你的大女儿为了她的萧然哥哥的费用已经答应我的条件。”
禾弦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梦琳,脸色霎那间就铁青又白,手上的文件突然跌落在地上。她的女人宁愿卖给这个魔鬼,也不愿要她的钱。“禾董,周某就不打扰你家团圆了。”
他说完就点了一支烟,烟雾袅袅,那双幽黑的眼睛太复杂,让身旁的周安泽疑惑不已,疑惑他都到了禾家门口怎么不进去?禾弦的目光幽远在不远处的那些高楼大厦,在华丽的夜景也抵挡不住那颗孤寂的心的沉没。她拽紧手机,正巧门开了,梦琳抱着风琴出现在她面前,素白的裙子微微遮住她的大腿,纱袖那隐约的手腕太过于瘦削,微风撩起她的长发,迷人的大眼睛呆怔了一下。“阿樱。”
禾弦说了两个字竟然不好怎么开口,只是眼眶有点湿润,望着她手中的风琴,她的眼光一滞,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东西。梦琳抱着它过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挑起她的思念,却又让她得不到她想要的那架风琴?禾弦的目光全在那有点灰尘的风琴,而梦琳的目光却无意扫视在楼下那两个背影。忽然,眼光一冷,她看出了周风笙的背影,虽然从来就没记住过他的面容,可是这一刻她却清楚的记得他的背影,他穿的是她见过的灰色衬衣。梦琳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禾董,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们禾家要和周家联姻吗?”
她不要残忍的说出卖给周风笙那几个字,她会觉得自己太可耻了。她和他的联姻不过是各怀目的而已,他真的为了她吗?才不是。她不会再相信所谓的童话爱情。而她呢,她自由她的目的。多么可笑,就连她的母亲也是为了禾氏把她的女儿卖给他!她的怒意横生在言语里,可是眼神却是柔软了几分,她突然冷笑了一声,果真那个男人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只可惜她的母亲不会愿意把禾氏交给他,死都不会愿意交给他。禾弦听到这冷冷的笑声不禁更是黯然愧疚,心惊。“真是要辛苦您好好守着禾氏,它是外公一生的心血,我也不想拱手让人,不管是任何人。”
她很想把风琴砸了,让禾弦看看自己心爱的东西碎了会怎样,可是她做不到,可是那是父亲一生最珍惜的东西。禾弦激动的伸出手来接过梦琳放下的风琴,一时之间,双手颤抖,“阿琳,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他,这是我的报应,我想禾氏未来还是由你来管。”
梦琳的脚步一顿,回头冷笑,“我?虽然外公确实有遗言让我管,可我更喜欢自在一点的生活,你还是留给晓梦管吧,交到她手上总比交到别人手上好,很孝顺的孩子总不会辜负她母亲给她的那一切的。”
就像她不会辜负外公的遗言。想到外公,她轻抚自己的手臂的那个不易察觉的伤口,眼神更是冰冷到极致,她会慢慢的隐忍,然后等着她爆发的那一天。梦琳却潇洒离去,门框砰的一声,她背靠在门框上,指甲深入掌心的肉,刺痛无比,她要记住这些痛,加倍还给周风笙。回到华苑的梦琳一脸的憔悴,眼眶并没有红肿,可是看她的面色就知道。周风笙坐在沙发上,手臂慵懒的横着,他面前桌面上的文件随着风哗啦啦的响,见到她呆呆的杵在他对面,一个字都未提。这是生气的预兆,他看得出来。他突然警觉到她的眼神,几分怨恨,几分无奈,难道她在禾家她看到了楼下的他?周风笙瞬间凝着眼色,一把拽她到沙发上,她的腰撞在了沙发上,仰头瞪视他的微微俯视,一股挑衅的气息浮动在两人深深的凝视里。“一回来就这个表情面对我,这样对你未来的老公真的好吗?”
他优雅掳起袖子,双手撑在沙发上,危险的眸子随着她噎了一下口水而转动了一下,明显她要占下风了。周风笙望着她时那眼中更是幽沉。她永远都不知道,几乎差不多的一幕发生在禾家楼下,只是那一个晚上,梦琳捡好了行李,站在窗台无意望见铁门前的那辆低调的商务车,她不知道会是他的。那一个晚上,禾晓梦去了机场,那一年萧雅还没出道,还不认识苏瑞航,那一年有这样的传闻,传闻千金禾晓梦独享苏家少爷苏瑞航的宠爱。禾晓梦搂着苏瑞航笑得很灿烂,他把一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周风笙从那时就意识到了那个笨女人梦琳被苏瑞航利用了一次。“未来的老公?老公和金主没什么区别,不是吗?周风笙!”
咬牙切齿的吐出他的名字,那是最刻骨的恨意,他看到了。他冷笑扯着唇,手指蓦然划开她那额头的缠绕在一起的发丝,她猛然抓住他的手臂,笑得阴寒,他从来没见过她笑得那么阴沉,“你两种‘言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是梦琳她永远得不到萧然的一辈子,那他周风笙也得不到她的一切。”
梦琳胆大的要站起来,可是被他禁锢在他的双手支撑下,眼光直视她的眸子,“胆子变大了,禾梦琳,我忽然决定了,等我从法国回来,我们就领结婚证,一天都不能拖。”
她切齿的看着他蓦然站直转身,那个背影看起来简直是潇洒得让她恨不得掐他一把。他这样忽然不按常理出牌让她又气又恼。“你!”
她心惊,原以为领证的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可是眼下更棘手了,禾晓梦才刚刚进入禾氏,一切都还在开始中。梦琳气得在他身后直跺脚,拽着粉拳,可是他却笑得肆无忌惮,走进自己的书房里继续埋头苦干,而苦逼的梦琳跌坐在沙发里,深深的咬着唇,咬出了几个牙印。怒气快占据她的理智,可是她依然死死隐忍自己的情绪。饭桌上,连嫂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冷冷淡淡的样子,很着急,可是又不好怎么开导这两个犟脾气的。梦琳拿起筷子,却没有一点胃口,中午未吃的她此刻很想呕吐,勉勉强强在中午吃了一点面包,喝了点水,到现在仍然感觉胃饱胀。忍不住捂住嘴,她跑进了洗手间,整个人站在盥洗台前,弯腰干呕。连嫂赶紧去洗手间看看梦琳。周风笙却没丁点心思去看她怎样了,桌上全是清淡的菜,可是他也没吃几口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