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明挑唇,“嗯,确实本来就很简单,只是我们都太过不甘心而已。”
她苦苦的笑,“是啊,总有不甘心的时候,总会犯这样的错误。”
“但是,要原谅自己,你要是不原谅你自己,那你怎么得到你的幸福?你觉得你整天活在自责的阴影里,那伤的就不止一个人,还有你自己,清清,原谅你自己无知的喜欢,不要再去想那个人,他不属于你,你说他很成熟优秀,所以他不可能会为你这个灰姑娘抛弃他的家庭而喜欢你,他对你的好只是同情怜悯而已,那是他可以对任何人的好,不是对你的独特的好。”
顾越明拧着眉心,面色太冷硬。“你看,连你都在责备我的错误,其实也不是什么自责,我没有接近过他,没有碰他,何来是个错误的爱情,顾越明,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你喜欢梦姐也是一个错误,一个永远都无法挽救的错误。”
她默默的低头,叹息,他不懂,他根本就不懂,没有经历的他说什么爱不爱,他就是不懂。顾越明的眉头更是紧锁,他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无奈侧抱着她,“好,好,好,是我的错,但是这不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错,我们都没犯错,那不过一种感觉而已,忘记了就能过去了。”
说完就直接上车,豪车扬长而去。她望着豪车越来越远,坐在长椅上,埋着脑袋瓜,哭声断断续续,“你说得没错,我不要再伤害自己,不值得,他就算知道我爱着他,也不会怪我的,应该是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越明觉得车速越来越缓慢,只是微风拂过脸上的感觉,就像某一个人的傻傻的笑,暖暖的,浅浅的。也许站在她身旁也是一种沉沦。就像周风笙一样,静静的站在梦琳的身边,跟她看潮起潮落,管它陌路相逢,管它深谋老算,也算是一种深深的沉沦。不然为何周风笙的眼神那么寂寞。有时候他真觉得那是一种很美的画面,一种残忍的画面,对周风笙而言就是一种残忍。也许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但是他观察了很多,总觉得似乎对周风笙来说是残忍的。也许一切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复杂。不再想那么多,豪车进入到顾家大院,就见顾依依站在大院里的榕树下等着他回来。“你这么回来干什么?老弟,你不要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决定?你这样会让爸爆血管的!”
顾依依总归不忍心让她的父亲气得吐血。虽然她这个父亲对母亲不好,可是顾民殇做得再怎么样也是她的父亲。“姐,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是关乎我一生的幸福的时候,我是不会听你的,爸做得太过分了,我从来没见过妈这么沉默,妈在这里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所以她宁愿选择沉默,更不想让我们担心,可是我看不下去,而这一次他又为了家族的利益来利用我的婚姻,我是绝对不会服从的,就算失去我的所有,我也不要让自己用一生的幸福来赌,我,赌不起!”
顾越明大步流星走到顾依依面前,眼眶微红。顾依依无奈的低眉,如果她的幸福能自己选择,她该多开心,可惜她不能。顾民殇的手上是一份报纸,一大早就被这份报纸给气得差点喷出血来。顾越明走进大厅时,“啪”的一声,就见一份报纸被扔到他的脚下,报纸上是显眼的照片和大字:顾氏集团总裁顾越明深夜幽会神秘娇美女人,貌似两人关系不错,好像是为灰姑娘嫁入豪门做铺垫。顾越明拿着报纸看着那刺眼的字眼,还有那大幅照片,冷冷一笑,把报纸撕成两半。照片拍得并不清晰,只有章清的侧影,还有他的正面。顾民殇看着他撕报纸更是火气大,“现在知道回来了,昨晚一个晚上去哪里了?不要跟我说你在公司里,我已经问过你的助理了,你根本就没在公司里面。”
“对,我确实不在公司里,我去见我的情人了。而且我告诉你,爸,我是一定会和她走下去的,不过是一份报纸而已,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他们都以为他不知道吗?顾家最容易控制的就是媒体了,他这个老爸要他们向东,他们绝不敢往西。“你要是不愿意这门婚事,你要是把那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带到这里来,就不要进家门了。”
顾民殇摔了杯子,碎裂的声音让走进来的顾依依吓了一跳。“爸,你消消气,别动怒了。”
顾依依瞄了一眼顾越明,想生气却又同情她这个弟弟。她夹在中间两难,不好怎么跟他们说。顾越明猛然站起来望着碎了一地的碎片,“她不是什么不明不白的女人,你为了公司,为了顾氏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不会再进这个家门,我会和妈搬出去住。”
能听到心在撕裂的声音,他的唇角挂着失意的笑容,转身莫然的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个美丽的倩影在他面前,皱着眉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说过和你在一起,顾越明。”
章清的右手拽着手机,任它一直在响动,就是没接。顾越明垂下眼帘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温和的笑着抚着她的发顶,“你总算信任一个贵公子了。”
章清突然感觉世界都在崩塌,她有种要晕阙的感觉,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一辈子孤独的活着,也不要让这个男人来承担不值得承担的事情。“顾越明,我不许你走出顾家,你要是出去了,那你会永远都找不到我。”
她冷绝的话并未让他转头。章清的心里更是难受,吸了吸鼻子,眼泪掉了下来,她捂着嘴巴在抽泣,以为麻木的不会再哭泣,可是却还是哭了。而是径直的走到大院里的榕树下,望着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他背上,传来他的母亲的叹声,“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亏欠你太多,从小就让你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是妈不好,如果我跟他离婚了,或许你也会过得好一点,妈不阻止你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只是不要犯下什么难以弥补的错误就行了,你作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
顾越明转过头来看着母亲季忆念那头上的几根白发,顿时眼眶涌起泪光,轻轻的拥住她,“妈,你不要自责,我很好,我会一直很好,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妈,你会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张?”
季忆念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怪你,在这里每个晚上守着冰冷的豪宅,我也不想再守下去了。”
“妈,对不起,我无能,我本应该揪出那个该死的女人出来。”
顾越明想着还要回公司一趟,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也很迷茫,不知道以后的路怎样走下去。可是他真的不后悔对章清好,一点都不后悔。在B市区。梦琳发觉今天郑锦夜一大早就起来,走进他的房间里不见他的踪影,床上有点凌乱,被褥上还有文件,她把文件整理好后放到架子上,把被褥折叠好。而桌上那凌乱的酒瓶昭示着昨夜郑锦夜一定是喝了不少的酒,更有可能醉酒了,不知做了什么麻烦事。那些凌乱的红酒酒瓶让她不禁震惊不已,昨夜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她真不敢去想象,从来郑锦夜就是她眼中最陌生的男人,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其实他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坏。至少他曾经拼了命的救下她,如果不是他,她真的会死掉的,她不懂,明明就那么恨她,为什么还要管她生死?那一种恨也许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梦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起那些在华苑的时光里,她也总会给周风笙做微小的事情,比如替他揉太阳穴,替他泡咖啡,替他熨西装。周风笙特别安静沉默的时候就是最美丽优雅的风景线,在她眼中,所以她才想逃离属于他的一切,可是现在逃离了,她却不开心了,她感觉心在那么一点点的颤抖,震动。苦涩蔓延在樱唇,好比咖啡的滋味,她慢慢的闭上眼眸,手指在半空中想抓住那一缕阳光,可惜什么也抓不住。原来离开并不是那么洒脱,也许当初的季凉樱也是不得已的毁了郑锦夜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可是爱恨交织,失控的郑锦夜如何能知道季凉樱的苦楚呢?也许郑锦夜并不懂得爱情,也许在他眼中,有了恨就不会再有爱,有爱就不应该有恨。如果是这样,也许这就是季凉樱的悲哀。梦琳渐渐的睁开眼睛,望着那窗外的景色,已经入秋了,落叶徐徐落入了人工湖边,铺落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走出房间,走到樱树下,抱着双膝,脑袋靠在膝盖上,手中接着那几片落下的叶子,轻轻的吹落手心的落叶,就感觉雨滴落了,滴在手臂上,她抬眸一看,却看到郑锦夜身穿白色西服,那如黑钻的眸子邪魅的一挑,“笨女人,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