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你也不过是没心没肺的女人,今天听你说了那么多,其实我们也不过是身不由己,我不懂为何你能要的只是现在?难道你会认为周董是随意的男人?如果你这样认为就错了,他那么自信的男人,不会在选择上随随便便,说实话,当我听说他在那个什么村里出事时我哭了,我比任何一个女人都爱他,可是现在发现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女人的爱,他只要爱着那个人就行了,承认吧,梦琳你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我来替你承认,也许某一天他爱不下去了,或者他会选择离开你。”
她指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的不远处的一间酒家。“你去过那里吗?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去过那里两次,仅有两次而已,或许你会认为那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可是于我来说是珍贵的记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好好珍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任姿容提起自己的红色的挎包,转身走出咖啡厅。梦琳突然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任姿容,明明就不甘,却又不忍心伤害他。其实她觉得在她这个最爱他的女人面前,她有多少资格来劝她什么。只是她无法相信任姿容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对,她禾樱就是不承认,不会承认周风笙爱着她,也不会承认她爱着他。爱是多么陌生的字眼,是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字典里,亦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字典里。走出咖啡厅时,就见到禾晓梦匆匆走了过来,那肆意飞扬的发丝配着那一张明朗的面孔,在那粉红色的斯文眼镜下,那双太犀利的眼眸转动着,让人感觉好像青春不止。有的时候她有点羡慕禾晓梦,她那么自信开朗的活着,肆意的活着,活得很自在,拥有那么多的朋友,也不在意假心假意,她肆意的游走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不顾别人的目光而活着,想多说话的时候不用顾及什么,想要爱的时候放肆的爱着,想遗忘的时候肆意的去忘记,而她的世界往往是犹豫多于放肆。“姐,她呢?”
四处张望,在一辆卡宴上看到那张被墨镜遮住的一半的脸,疑惑的看向梦琳。“她要走了,有时候我真的羡慕她的潇洒,而不像我总是在犹豫,活得那么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着她充满笑意的面孔,她也笑了。禾晓梦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嘀咕,挽着梦琳的手臂,“你不知道堂哥多烦人,一大早跑到医院里找你,他还差点走错病房了,果然是逗比中的精英。”
梦琳无语的看着她低头看手机的样子。两人来到病房里,就见到禾梦婉醒了。禾弦坐在病床边在流泪,禾晓梦有点忐忑的瞅了一眼梦琳,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她们的母亲从未为了梦琳流过眼泪,她不懂禾弦为何会这么偏爱禾梦婉。或许只是因为禾梦婉绝望想死的样子让禾弦太心疼了,如果此刻躺在这张病床上的是梦琳,或许她也会为她流着眼泪。梦琳转过头,悄无声息的走出病房,还扯着禾晓梦出去,留给她们两个人的足够空间。“姐,你不要伤心,妈就是这样,她不会忍心看着我们这样绝望受伤的,所以我们都要坚强一点,不要让她再操心。”
禾晓梦突然睁大眼睛,看向翩翩走过来的男人。梦琳疑惑的抬起头去看那个向他们走过来的男人,一时之间她嗫喏了一句:“我去病房看看周董醒来了没有,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梦琳一颗心在不停的跳动,该死的郑锦夜突然在这里出现是想干什么!禾晓梦灵敏的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来找梦琳的,看他那样看着梦琳的眼神,她就觉得这男人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危险,一定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只是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男人。禾梦琳的脚步越来越快,郑锦夜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禾晓梦连忙走上前去拉男人的衣袖,“你跟着我姐干什么!”
禾梦琳心底一惊,生怕郑锦夜伤害禾晓梦,赶紧上前严肃的看着他,“有什么话到这边来说,她是我妹,与她无关。”
他挑起眸子看了看侧边的女人,不屑的冷笑,只是什么都没说就径直越过梦琳面前。禾晓梦看怪物一样的盯着男人的背影。“姐,他到底是谁?”
禾晓梦屁颠屁颠的走到她的侧边,饶有所思的点着下巴。“你不要去招惹这种人,我有事就不陪你了。”
她的脚步渐行渐远。周安泽在病房门口,深深的皱着眉,震惊的看着禾梦琳跟在那个太过危险的男人后面。周安泽走进病房,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病床,深沉的看着那还未醒过来的男人,“周董,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太太会跟那种这么危险的男人做朋友?我不懂,她是不是有苦衷不能说,你说我该怎么做?你快点醒来吧,你才能有办法了解那个男人的目的。”
周安泽思索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总感觉那背影很熟悉,可是没看到他的正面,他不敢随意断定那个男人是谁。“不行,我要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太太跟那个男人去外面了,我很不放心。”
周安泽赶紧拿起外套往外走,才走到病房门口就不小心撞到人了。他抬眸一瞅,是个清秀的女人。她身穿无袖的白色衬衣,配搭着水湖蓝的短裙,披着水湖蓝的薄薄的披肩。“你是?”
他打量着这个女人,面色微微一变,难道这女人是来准备来看周董的?果然太优秀的男人就是容易招来女人的目光。可是下一秒,他就尴尬了。“夫人,夫人。”
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镖俨然把他当成是欺负这个女人的公子哥了,一副看色狼的表情看着他。“不是说了不用跟过来吗?我只是来看看阿琳和周董而已,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说完,就清冷的看了一眼周安泽,“抱歉,打扰你了,我是你们太太的朋友,陈馨香,替我转告她,我来医院这边看看她和周董。”
周安泽连忙道歉,“原来是索总的夫人,对不起,请进,太太她刚刚出去办点事,等下会回来。”
“周先生客气了,不需要道歉,叫我陈小姐就行了,我这人挺随意的,你有事就忙你的,我在这里坐一下等她回来。”
陈馨香走进去,看到两张病床,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周安泽欲言又止,如果告诉陈馨香,她肯定会担心,现在看着陈馨香还大着个肚子,实在在言语上他要多注意,而且看她身边有两个保镖而已,他还是不是特别放心。等陈馨香坐在病床边时,他就出去了。而在二楼的梦琳被郑锦夜半拽着到一楼,整段路他没说一个字。只是到了一楼僻静的花园里,她甩开了他的手掌,却见郑锦夜一步一步逼近他,那眼底的滔天怒火,着实把她吓到了。“郑锦夜,你抽什么风!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指抵抗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的胸膛滚烫一片,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手指快速的离开他的胸前。“季凉樱,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他的手指点了一点她的胸口,心的位置。她摇摇头冷笑,眼底冰冷一片,“不是的,我不可能爱上他,我只爱我的萧然哥,包括你我都不可能会爱上。”
“没有爱上?那你为什么要彻夜守在病房里?怕我杀了他吗?为什么你要一天到晚看那些文件,还是你想说你是为了自己的能力能上升,能让你自己早点入主禾氏!”
“我从来就不想入主禾氏!”
“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声,季凉樱,你还手啊,我囚禁了你那么久,我把你的理智摧毁成这样,你怎么不拿把枪指着我呢?面对那些害你的人,你为什么不拿枪面对他们?你的斗志去了哪里?”
他把枪放到她的手里,她感觉到整只手都在颤抖。拿着那冰凉的枪,她突然落泪了,她愤恨的看着他,可是眼底再怎么恨也比不上心底的那股悲哀。终于,她心底承受不了这枪的“重量”,撕心愤喊:“郑锦夜,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真的这么恨我吗?”
“对,季凉樱,你一辈子都要背负你的罪孽,我就是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冷冷的把枪拿回来,看着她黯然的看着那把枪,他突然闭上了眼睛,喃喃:“你不是季凉樱!凉樱她不是这样的?凉樱她不可能爱上别的男人,你不是凉樱,你不是凉樱!是我错了,你不是季凉樱了!是我错了!”
垂在身侧的手的枪落入地上,他一步一步沉重的迈着步伐,这样的郑锦夜她从未见到过,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答案不言而喻,郑锦夜他,他是肯定是深爱过季凉樱的。可是现在郑锦夜恨不得她去死。她的整个身子一软,双手赶紧支撑在一旁的长椅上,久久都未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天空渐渐集聚了阴霾,下起了细雨,她在雨中抱着自己的身子,她现在终于明白郑锦夜为何这么失控了?不可否认,她的身体和灵魂占据着别人的,那她算什么,原来的她是不是就已经死了?越来越多的迷惑让她痛苦不堪,让她疲惫不已,她真的好累,她好想放下一切的包袱远走他乡,她感觉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她感觉脚心一阵阵的疼痛,从早上一直忍着支撑到现在,她感觉到脚底黏糊糊的血在脚底漫溢开。而郑锦夜失神似的走在雨中里,雨水越来越多,他全然不顾,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萧瑟的背影,梦琳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忽然鼻子有点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