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本来婚纱都已经选好了,可是就在我试婚纱的那一天他在我面前倒下了,我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忘记那一天。都可能不会忘记,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命运,老天不愿把最后的那点时间留给我们,好让我们完成属于我们一生的幸福。那天我是亲眼看到他就这样直直倒在我面前,萧雅,你不知道我吓得差点整个人都晕过去了,我在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再艰难我都要筹到钱给他治病,哪怕只有一点的渺茫的机会,我都愿意去筹钱,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禾家是不被受宠的,而且我父亲离世的时候我母亲看都没去看他一眼,所以我那时恨她,就不可能用她的钱来给萧然治病,而且我也知道她不希望我和萧然还有来往,所以那时还是学生的我筹备钱是多么艰难的事,反正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他那么多年为我做了多少的事情,给了我多少的温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男人对我这样好。”
她能怎么样,只能说命运弄人。萧雅默然垂下眼眸,愁着秀眉,“不要这样子,姐,你都叫我不要沉浸在过往,可是你自己都这样,那我怎么办。”
“大傻瓜,你的和我的不同,我和萧然哥是相爱的,真正的相爱,这世上最纯粹最快乐的感情莫过于是超越亲情的爱情,可是他已经离开人世了,你叫我如何去忘记,我不知道怎么去忘记,我已经很努力去学着忘记,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掺杂着亲情的爱情怎样才能忘掉,或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明白我的痛苦的,正如我不能理解你和苏大哥的过去。”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也是担心你,这次见你你这么憔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周家被欺负了?我看就只有别人欺负你的份,什么时候都很难轮到你去欺负别人,所以我才更担心,这段时间我叫谢源陪我去找你,可是他死都不肯,讨厌死他了。”
萧雅总觉得有事她瞒着她,可是却又不好开口问她,怕不小心揭开了她的伤口。“好啦,你也不要怪他,他是太怕你中途有什么意外,不管怎样,在医院才会让他稍微心安一点,我不会怪你们的。”
她把手机给她,“这手机上存着萧然哥的照片,这手机就留在你这里。”
萧雅望着这朴素的白色壳的手机,面色冰冷,“好,我就把它保管好,姐,我有个条件,我想去墓园看看哥哥,谁能知道我活到哪天,所以我要提前多几次去看看他。”
禾梦琳抱着她的头痛苦的闭上眼,眉梢带着几分冷意,“好,好,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同时望着谢源替了两袋早餐,放到床边的桌上。桌上的花被他插进花瓶上,他看着两个人都是红了眼眶,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对他浅笑。“姐辛苦了,来尝尝我早上煲好的粥,包你满意。”
他把饭盒递到禾梦琳的面前,给她小勺子。萧雅看着他今天换了一身白色西装,里衬是浅蓝色的衬衫,看得出来是纯手工制作的,看起来价格应该不菲。“资本家,你今天要去公司啊,那正好我让我姐多陪我一会儿。”
萧雅努力的想让自己笑一笑,可是却总是那么勉强,她做不到那么坚强,突然她狡黠的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低语:“资本家,今天我姐来了,你可要好好讨好她老人家哦,说不定我就会接受你的求婚。”
谢源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讨好你姐可不是问题,我敢保证你姐对我所做的会很满意。”
“嗯,谢总,你想娶我们家萧雅,确实得过姐这一关,要是我这一关都过不了,那我妹妹那一关就更加过不了啦,她可是精灵鬼。”
禾晓梦那精灵鬼,指不定她会出什么难题给谢源。萧雅对他眨眼睛,“听到没有哦,你知道她说的妹妹是哪一个吗?谅你也不知道,她可是晓梦姐,她可会伶牙俐齿了啊,你要小心一点啊。”
谢源狂汗,这来了禾梦琳就已经够棘手了,还有个禾晓梦,看来结婚这条路确实很艰难。萧雅乐不可支,看到谢源狂汗的憨样就想笑,不过她忍住了。谢源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带着一点不好气。三个人乐呵呵的聊了几句,谢源就去拿座椅的外套,套上西装,萧雅勾了手指,叫他上前来,她低眸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温和的手势惹得他的心底一丝丝的暖意。如果这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他是这么的贪心着,可惜他们不会有永远,只能拥有现在。替他系好领带后,他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萧雅怒着眼光拿起身后的枕头就想砸他,他讪讪的逃一样的走开,面上带着鲜少的笑容。萧放下手中的枕头,摸了一下额头,嘟着魅惑的唇,“姐,他欺负我占我便宜。”
禾梦琳点她鼻子,“谁叫你反应那么慢,谁叫他是你上司,你别忘了男人的本质啊,上司神马的都是最危险的。”
“切,再危险也没你的周董危险,那个才可怕。唉,我听说谢源准备把星华给卖了?我不知道内幕是什么情况,姐,你要是有空让人帮我打听一下,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呀,比我还胡思乱想,想多了,凭谢源的能力不会饿着你这个妻子的。”
“姐,你胡说什么!我是说真的,星华走到现在这样很不容易的,我是看得出来他很在乎的,不然他也不会这段时间累成这样。”
“好,我会尽力去了解一下事情真相,可是娱乐圈那种圈子,我实在是不喜欢去了解,要不我再想想办法,说不定不用通过娱乐圈来了解星华的内幕,容我再想想。要不这样,我明天要回A市,今天下午去墓园看萧然哥吧,你觉得怎么样?”
“好,听你的。吃完午饭我们就去。”
禾梦琳推着萧雅的轮椅走向萧然的墓前,停下了脚步,在墓前拔了一下草,一根一根的拔除掉,望着那墓上的名字,没有落泪。那手指因为拔草的原因手指颤颤巍巍的摸着那名字,低下眸,眼中湿润了一片,一滴又一滴不禁落了下去,萧雅见状,慌忙拉扯着禾梦琳的袖子,“姐,你不要这样,萧然哥要是泉下有知会不忍心看你这么憔悴的样子。”
禾梦琳抱着头低下头,泪越来越多,当她以为这么多年来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时候,然后在萧然的墓前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崩溃的情绪,她一直以为自己放得下了,可是当今天面对墓时,她还是非常的痛苦,甚至感觉自己支撑不下去了。萧雅见她这样低头痛苦,突然懊恼自己就不该来这里,“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提出来这里看萧然哥,你也不会这么绝望,我发誓我下次和谢源来看就好了,真不能让你一起过来了,你一见他的名字就那么失控,要是,要是周董知道了,你们以后怎么办?”
“我早就配不上周风笙了。”
她敛去脸上的泪痕,从她被郑锦夜囚禁开始,她就知道以前的季凉樱有多卑鄙的害惨了郑锦夜。就算不是直接害的,可能也是因为她的任性而间接的害惨了人家。萧雅特别惊讶她说的这句话,什么叫配不上?难道她这个姐姐不爱周风笙吗?一点都不爱?那怎么可能呢?周风笙长得那么英俊,虽然霸道了点,可是温柔的时候绝不含糊。她萧雅还是看得出来的。萧雅没问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说配不上,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虽然没见过萧然本人,只是看过他的照片,但是一看就知道萧然是那种很阳光的男孩子,爽朗而俊美的笑容,那眉宇温润而不柔弱,充满阳光的脸帅气无比,好比耀眼的太阳光。萧雅羡慕禾梦琳身边曾经有个对她那么好的男孩子。和萧雅两人沉默的看着墓碑有些时刻,她就带着萧雅下山了。“我想一个人单独和他呆在一起,你在车上等我,不要开车门,不管是谁来敲门。”
禾梦琳把草扒得差不多之后,就望着不远处的那些枝上的雪,薄抿着唇角。“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这大白天的有谁敢动我,何况车门是锁着的。”
被禾梦琳抱到车上后,萧雅感觉自己真是个累赘,让禾梦琳操那么多心。“嗯。”
她只是淡淡的发出一个好听性感的鼻音。她把手机给萧雅,把车门关好,让司机看着,这才放心的走回到墓园里。墓园随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脚底的冰冷越来越明显,她感觉到寒风的刺骨,刚刚在拔草的时候她心不在焉,所以都没感觉到风那么寒冷刺骨。她的双手相互搓了搓,呵着几口气来暖一下太冰的掌心,她盘着腿在墓碑前坐着,屁股下面垫着一张很大的纸片来坐。“萧然哥,许久都没勇气来看你,你不要怪我,我只怪我自己太受不了想念你的痛苦,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走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越觉得自己肮脏配不上他了,虽然我和那个该死的郑锦夜并没有什么,可是做了他两年的女人,我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萧然哥,萧然哥,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愿意做他的女人的,我只是怕他伤害了云风,萧然哥,可是我不愿爱他,你太狠心了,你个骗子,你说过要守护我一辈子的。”
她的手抚着墓碑,一点一点移动,额头抵在墓碑上,低眸,双手撑在墓碑上痛哭出声。如果一切重来,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他就行了。手机铃声嘟嘟嘟的在想,她收到了两条信息,打开信息一看,她顿时觉晴天霹雳,身子一软,她瘫坐在草地上,久久的望着那两条信息。“两年是那么漫长,还有一年我就可以和你在天国相聚,你再也不会孤独一人,所以现在不管恶魔怎样折磨我,我都不会再绝望,反正就还有一年而已我就不会再有痛苦折磨我,”萧雅在车上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她的姐姐来,她有些不安,赶紧打电话给谢源,生怕她姐出事。“BOSS,不好了,姐她在山上一个小时了都还没下来,我担心她想不开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
萧雅望向车窗外,大雪依然飘然纷飞,顾不了那么多,只得挣开轮椅的束缚,打开车门,关好车门往山上的墓园走。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山上,就在墓园前看到令她震惊不已的一幕,她的姐姐竟然不在墓碑前了,萧雅此时更焦急了,她后悔死了来这墓园看萧然,早知道她就和谢源过来就行了。肯定是她这个姐姐来墓园后就像被人撕开伤疤一样痛苦,让她承受不了痛苦就有点想不开了,萧雅最担心她这样猜测的想法是真实的,慌慌张张的她差点要哭了,望着那茫茫大雪覆盖在各种树枝上,她突然呐喊:“姐!姐!姐!你到底去哪了?不要丢下我,姐,姐!”
那洪亮的呐喊声响彻山间,可是却没人回应。萧雅一屁股坐在地上,失落流泪的望着一个人影都没有,心头里像是绞着什么特别难受。“姐,你去了哪里啊?不要吓我啊,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呜呜,呜呜。”
萧雅生性很敏感,所以一遇到什么她会有点察觉。而且太敏感会让她更加是胡思乱想想多了。谢源来到山下时就见到一辆黑色的车上没有人,顿刻就给萧雅电话,还好她接了。“你怎么上山了,身体不好还逞强,在那里乖乖别乱走,我这就上去,去墓园的路我很熟悉的。”
他望着那到处都是雪的山上,拿起车上的棉衣,就往山上走。等了几分钟就见到谢源过来了,还拿着她的棉衣给她披上,“我没那么冷,我打我姐的电话不通,我们快去找她。”
“好,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她。乖乖听我话,不要乱走。”
谢源把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她却拒绝。“不行,这下大雪,你没有大衣怎么受得了,我还穿了毛衣不冷了,去吧,快去快回。”
她把外衣给他披上,他点头,赶紧去找禾梦琳。锦城大道的隧道里,车上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女人,视线重新回到前面,望着前方,眼底露出愠怒,车速继续加快,飞一样的穿过锦城大道隧道里。该死的季凉樱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反抗他要求她离开锦城,他如何不生气,可是心里总有一点不舒服,看着她这样,他是真的情绪要爆发了。到了锦城大医院,他赶紧下车去后座抱起她来,奔跑进医院,“医生,救救她,救救她,医生,医生。”
这一声声大喊,终于有医生赶紧送她到抢救室里,抢救室前,郑锦夜走来走去,心情特别烦躁,刚刚那一幕真是把他吓到了。他去墓园时,看到她的手腕竟然在流血,她的头微靠在那墓碑上,那指间在不停的滴着血,那一瞬间,他诧异得说不出话来,那血迹染红了墓碑上的名字“萧然”,他听说过那个名字,他忽然明白,跟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争,可能一辈子都争不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这种想法,可是抱起她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有那么一丝害怕,害怕她流血过多而死了。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带她到车里,车速达到了他平时飙车的速度来到医院。如果他晚一点到会是怎样的结果,他不敢去想象,最近这几天他太忽略她的情绪了,一直以为只是她面对他时会有这样的情绪。抢救过后,郑锦夜和医生简单的谈了谈,“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她的家属吗?”
医生看他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商务人士。“不是,是。我是她的家属,她的哥哥。”
他低下头看着病例情况,愕然不已。“看她的手腕割得那么深,是真的太绝望了,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是怎么照顾她的,看她那手到处是伤口,特别是掌心,现在的年轻人啊,干嘛要这么想不开呢,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如果她的抑郁症太严重,恐怕要给她进行催眠治疗和药物治疗,否则后果可能无法想象的,只是还是得看她,如果她对催眠有恐惧,我们是不主张催眠治疗的,或者可以让她心理治疗。”
郑锦夜的拳头握得特别紧,他皱着眉通过窗看着在病房里还未醒来的她。“等下她的妈妈会过来,医生,就麻烦你了。”
郑锦夜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就听到敲门声,他扭头一看。就见禾晓梦气冲冲的上来抓着他的手,眼底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恨意,”这位先生,我想我很有必要跟你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