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瑶弄着手里的药草,连头没有抬,“不是要去清辉阁送药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得多谢王妃的神丹妙药,我的身体才能和好如初。”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墨瑶眉心微蹙,抬头看向门口,“怎么是你?”
左思语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环视一圈,“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暝哥哥说,只要我高兴,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王府随便我走动。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嘛,你那个婢女将这个药房当成宝贝似的,连进都不给进。但我实在是想见王妃,便自己亲自过来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出去吧。”
秦墨瑶冷声道。“呵呵……这怎么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了?房间里全部都是药,我这个将死之人能在这里呼吸多几口气,没准儿对病情有益呢。”
左思语走到秦墨瑶的桌子前,“王妃不欢迎我吗?没事,你就当做我不请自来。”
秦墨瑶无心搭理左思语,她的配药到了关键期,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左思语见自己受了冷落,而秦墨瑶似乎很在乎手头上的药粉,她捏了一把药草,丢进了秦墨瑶的药杵里。“你做什么?”
秦墨瑶抬头怒视她。“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手滑,这些东西就飞出去了,对不起呀王妃,我给清理干净。”
左思语抬手要去拿药草,可是却往药杵方向碰,秦墨瑶眼神一寒,捏住她的手推了她一把。“不要乱动!”
秦墨瑶冷声道。左思语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伸出另外一只手将药杵打落在地,“王妃,实在是对不起了,倘若你不想我碰,那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要动手动脚呢?这下好了,全部打落了。”
这些药粉全部不能用了。秦墨瑶阴森森道:“滚出去!别让我亲自动手将你丢出去!”
“你若是不想看见我,那赶紧和暝哥哥和离吧。那样的话,你就可以永远都不用见我,否则,我天天来你面前晃荡,给你添堵!”
左思语嚣张道。“想我离开暝王府?那你就只能想想了。至于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有本事,你就让王爷将我休了!”
秦墨瑶不客气的回应,将她推出药房。“会的!他会休了你的,我等着呢。”
左思语堵在药房门口,余光一瞥,她看见某个方向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意味深长道:“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什么非要抢呢?想知道他会不会休了你吗?我帮你验证如何?”
她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心脏位置,秦墨瑶伸出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左思语像断线的风筝,滚落在地,呕出几口鲜血。“秦墨瑶!”
易池暝像风一样冲了进来,暴怒的声音刺破她的耳膜。他跑到左思语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思语?”
左思语抓着易池暝的袖口,“我不是故意要弄到王妃的药杵,她居然想杀了我,暝哥哥……咳咳咳……我不想死!救救我!”
易池暝将人拦腰抱起,旋身之际,看见秦墨瑶定定的站在原地,瘦削的身体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似的。他微微一愣,他们只是半个多月没有见面,她怎么瘦了……左思语咳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袍,很快便晕倒过去。易池暝抱着她快步走出清竹院,追上来的沐阳险些吓住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没有见,小主子怎么又受伤了?!沐阳赶紧去请大夫。一连来了几个大夫,都无奈的摇摇头,“王爷,不是我们不救,而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啊,小姐的内脏受损,是活不过三天了。除非能将受损的内脏进行修复,但即便是华佗在世,皆束手无策啊。”
大夫们摇摇头离开。易池暝皱眉,他忽然想起秦墨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东西似乎可以修复人体,好像叫什么人体手术。他疾步走了出去。秦墨瑶在慢悠悠的打扫地上的药渣渣,然而她对易池暝的出现,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王爷来了?”
“思语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为了一个药杵竟然要杀了她。如今她被你一掌打伤了心脉,活不过三日,这一回你满意了吗?”
易池暝一连串质问,皆受到了冷遇。他冲到秦墨瑶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本王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秦墨瑶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木架上,她微微蹙眉,一声都不吭。易池暝有些吃惊,他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她怎么轻得像一张纸似的,拽一下就撞上去了。他握住她的手臂,只摸到硌人的骨头。现在靠近一看,易池暝猛然发现秦墨瑶瘦的厉害,一张小脸惨白如雪,气息孱弱,像一个死人似的。他如鲠在喉,心头骤然被人插了一刀似的,“你……”秦墨瑶抽回自己的手,“我没有伤她,是她自己动的手,与我无关。”
“不可能!思语她已经丧失了武功,她身体孱弱,没有内力如何能伤害自己?何况,谁会不珍惜自己的命,对自己下杀手。”
秦墨瑶像是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低笑了几声,“她的身体孱弱?哈哈哈……王爷的眼睛没有问题吧?”
易池暝望着她虚弱的模样,放缓了语气,“她的丹田已经被毁了,这辈子不可能再练武。本王亲眼所见,是你对她动的手。你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承担后果,你必须救她!”
“王爷别忘了,她的命还是我给的呢?如果没有我的药方压制住她体内的毒,恐怕今日她没有性命踏入我的清竹院。”
秦墨瑶讥讽道,“我给她的命,我不愿意救,又如何呢?”
“她心脉受损,需要修复,本王知道你有那个本事。如果你肯救她,之前的一切过错,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
秦墨瑶讽刺道:“王爷真是宽容大度啊,她自己造下的孽,为什么要别人替她承担后果,不救!”
“秦墨瑶!你不要太过分!”
易池暝低吼道。啪的一声,秦墨瑶将手中的药杵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如果换做是我被她打成重伤,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求世间的神医来救我的命。然后对她严加苛责?”
易池暝神色微闪,沉默半晌,“你们不一样,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