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邪剑,被它的煞气所伤,能有几日可活?”
易池暝眸色静若死水,薄唇的血色渐渐退去,身上的戾气一点点的冒出来,“不可能!她是神医,怎么会死!”
他抬手,想要冲开院门,段隐祭出长剑,从屋檐上飞下来,以身挡住。“阁主是神医又如何,她也是一个平凡的人!”
段隐冷冷地盯着易池暝,“知道阁主为什么没有躲过幽冥剑的攻击吗?因为她中了噬魂毒,她的武功尽毁,丹田永久受损,以后再也无法习武。”
“知道阁主为什么要练习左手用剑吗?因为她每日都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去救你的左侧妃。王爷可曾见过阁主右手腕的伤口,只差一寸,就会伤到命脉。”
“阁主每日都在病痛中度过,王爷可曾发现过阁主的异样。她为了祛除王爷体内的寒毒,费尽心机追查隐族的下落。即便你重伤她的心脉,她也拖着病体给你的左侧妃治病。阁主一片真心待你,你是如何回报她的?”
怎么会……易池暝身形一晃,险些栽倒,段隐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在凌迟他的心。“阁主生前,王爷不曾待她好,她死后,你何必惺惺作态。”
段隐心里仍旧不解气,“既然王爷选择了江山和别的美人相伴,我家阁主的生与死,皆与王爷无关。如今王爷来了正好,阁主临终前曾告知我,在她死后,找王爷要一纸休书,然后烧给她。”
“不!本王不写!秦墨瑶生是本王的王妃,死是本王的鬼,她这辈子都要刻着本王的烙印!”
易池暝双目充血。段隐甩出手里的流魄,地上抽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阁主死前不愿做暝王妃,死后更不想让自己的魂魄困在暝王府中。那是阁主生前最后的心愿,即便是拼上了我这条命,我也不能让阁主留下任何遗憾!”
沐阳说道:“王妃是皇上赐婚,休书岂能想写就写?你莫要欺人太甚!”
段隐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我逼要一纸休书,就算是欺人太甚了?那么你家王爷杀了我家的阁主,我就算是要了他的性命,也不算过分!”
“你!”
“沐阳,够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易池暝冷声呵斥,沐阳立即后退一步,噤若寒蝉。“休书,本王不会写,她的尸首,本王亦要带走!”
易池暝沉声道。“尸首?阁主哪里来的尸首?”
段隐冷笑道,“阁主中了幽冥剑的煞气,又中了噬魂毒。中了此毒者,尸首便会化作一滩血水,王爷不知道吗?”
易池暝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巨大的悲痛瞬间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他气急攻心,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的血迹。段隐目光讥讽,言语更是伤人七分,“阁主灵前,不准见血。小耀,去拿笔墨来,让王爷给阁主写休书。”
易池暝一把推开沐阳的搀扶,反手一掌呼向段隐,“让开,本王要进去见她!你们休要欺骗本王!”
段隐一时不察,闪身避开的间隙,易池暝似是发疯一般,驾起轻功翻过屋顶,闯进了院子里。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缟素,大堂的中央,除了一块牌位和一桌贡品,还有一个小瓷瓶,余下的什么都没有。易池暝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瓷瓶,他迈开步伐朝灵堂走去。就连段隐在背后袭击他,他都硬生生地扛了下来。段隐一掌拍在易池暝的后背,沐阳想要上前阻止,拓跋耀拦在他的面前,与他颤抖起来。易池暝半跪在地,再次吐出一口血,他的脸色灰败,整个人的气息犹如一潭死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灵牌前面的瓷瓶,直觉告诉他,那可能是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易池暝缓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欲坠地朝灵堂飞去。段隐大惊,即刻祭出手里的长剑。眼看着易池暝的双手就要触碰到那个瓷瓶,一抹黑影闪过,将桌上的瓷瓶抢走了。易池暝眼底一闪而过的煞气,冰凝的目光朝那抹黑影看去。“别碰阁主!别碰阁主!”
墨夕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瓷瓶,目光恨恨地盯着易池暝,“别拿你的脏手碰她!不准你碰她!她生前连尸骨都无法留下,就只剩下一滩血水了。她是落瑶阁的阁主,有资格供奉她的人,便只有落瑶阁的人!阁主她那么恨你,怎么愿意让你碰她!”
秦墨瑶恨他……秦墨瑶竟然是恨他的!沐阳没有想到的是,墨夕居然是落瑶阁的人,难怪她如此护着王妃。易池暝的身形猛地一颤,眸色一片灰败,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死气沉沉的。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把她给我,我……我求你,让我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