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凌厉的看向秦墨瑶,“暝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臣妾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你以为朕下了圣旨,剥夺了你的王妃之位,暝王便会心甘情愿娶温宪公主吗?你想的太简单了。”
皇帝收敛了身上的威严,“暝王为了你,连爵位都不要了,甚至多次顶撞朕。朕看的出来,暝王的确是对你有心。”
“朕也不是心冷无情之人,虽然不知你和暝王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是朕是局外人,看的出来你们之间情根深种。”
皇帝叹息一声,“王妃,暝王是朕最得意的皇子,朕对他寄予厚望。如今他不但抗旨,还将自己变得优柔寡断,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既然你做了暝王妃,便要扶持暝王才是。”
皇帝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面色肃然,正要开口说话,眸色陡然一厉,看向门口,“谁在外头?!”
秦墨瑶觉得皇帝今夜话中有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被皇帝的冷喝拉回了神智,她下意识地往殿门看去,只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奴婢参见皇上,拜见暝王妃。”
问弦跪地行礼。皇帝的目光盯着问弦,“你来做什么?”
“奴婢奉贤妃娘娘之命,特意来提醒皇上,服用丹药的时间到了。奴婢听闻皇上和王妃正在商谈要事,便不敢进来,正准备回晴澜宫向贤妃娘娘复命呢。”
皇帝眸眼间闪过一丝不耐,“你回去转告贤妃,朕晚些时候过去,让她不用等朕,先自行休息吧。”
“是。”
问弦抬眸看了秦墨瑶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夜深了,王妃先行回府吧。暝王当众抗旨,是为大不敬。朕要给他一些教训,否则日后定然是无法无天了。”
“是,臣妾告退。”
秦墨瑶起身离开,转身之际,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迈步离开华庭殿。“皇上,您现在就要摆驾晴澜宫吗?”
李公公见秦墨瑶离开,立即走了进来。“今夜不去贤妃那儿了。”
皇帝盯着桌面。李公公诧异不已,贤妃荣宠后宫五年之久,皇帝几乎夜夜宿在晴澜宫,这一夜为何却不愿意去了......“那皇上是要回养心殿歇息吗?”
李公公又问。“去大牢,朕要见一见暝王。”
皇帝起身,“别大肆声张,就你陪朕一起去。”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车辇。”
片刻之后,皇帝和李公公来到了大牢。大牢里面的狱卒都事先被李公公打发走了,只留下几名皇帝的心腹侍卫在一旁守着。皇帝走进牢里,冷声道:“暝王可是想清楚了?”
易池暝跪在地上,行礼道:“儿臣依旧是那句话,不娶!”
“你可知,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将我大齐江山社稷置于危险之中?大齐和青鸾国打了五年的仗,国库亏空,损失了多少良将。如今好不容易停战联姻,你又将此等好事给朕搅乱了。”
皇帝厉声道,“你今夜当着各国使节的面,抗旨拒婚。你让朕如何向青鸾国君交代?”
“父皇认为只要儿臣娶了温宪公主,大齐和青鸾国便可以永修秦晋之好吗?”
易池暝反问道。青鸾国野心勃勃,最有野心,最会算计的人,莫过于赫容毓。他此时停战,只为了可以养精蓄锐。等青鸾国恢复了元气,定然还会再有一场恶战。然而两国联姻,只不过是给两国暂缓一口气的安抚之计罢了。易池暝能想到的东西,皇帝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如今大齐腹背受敌,是再也经不起损耗了。朕要你娶温宪公主,并不是非要宠着她。你娶回去,命人好好照顾便是。”
“儿臣的暝王府,只容得下一个女主人。温宪公主,儿臣断然不会娶!”
“看来暝王还是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做,那便继续在大牢里呆着吧!”
皇帝负气而去。行宫。温宪醒来后,便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还将气撒到了书画的身上,“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要快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若是让太子皇兄瞧见,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奴婢这就命人来收拾东西。”
“贱婢,我让你自己收拾。你出去一张扬,谁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你是怨恨我拿你出气,所以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温宪将枕头砸在书画的脸上。“公主息怒啊,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收拾干净!”
书画连滚带爬的将地上的狼藉收拾起来,将东西搬出去丢了,再拿些新的物件摆上。做完这一切,赫容毓正好从外头走进来,吓得书画立即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赫容毓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吧,本太子有话要和公主说。”
“是。”
书画如蒙大赦,立即疾步走了出去。温宪恢复了往常柔弱的模样,见到赫容毓,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太子皇兄,是不是暝王殿下不愿意娶温宪,温宪要回青鸾国......以后可要温宪如何见人啊!”
赫容毓坐在床沿,温声道:“大齐的君帝不敢不将青鸾国放在眼里,你且安心养着身子,本太子不会让你白白来了大齐,受了委屈。”
“多谢太子皇兄。”
温宪擦了擦眼泪,“可是暝王已经不止一次抗旨拒婚了,他对温宪无意。温宪再强人所难,他岂不是会更讨厌温宪?太子皇兄,不如温宪不嫁暝王了,你送温宪回去吧。我得不到他的心,也不想让他讨厌我一辈子。”
“说什么傻话,你是青鸾国最尊贵的公主,岂能任由暝王欺负你,本太子可不答应。大齐君帝已经一再忍让,让你与暝王妃平起平坐,暝王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他不娶,也要娶!”
“温宪始终是比不上暝王妃的,太子皇兄,强扭的瓜不甜,温宪也不强求了。”
“你别多想,这件事由本太子来处理,不会让你真心错付。”
赫容毓站起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本太子有空了再来看你。”
“嗯,温宪恭送太子皇兄。”
温宪柔声说道。赫容毓一离开,温宪立即原形毕露,对书画恶狠狠道:“你赶紧去给我打听清楚,暝王现在是什么情况!”
书画未能得喘一口气,便疾步转身跑了出去。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