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条件尚可答应,牺牲王妃一个人便能换来大齐的安稳,这个交易条件,大齐也不算是亏了。王妃嫁给赫容太子为妃,虽说未必是正妻,但日后赫容太子荣登大宝,你要是诞下皇子,那就可以母凭子贵,封个贵妃的位份。”
“贤妃娘娘也提到了一点,臣妾已经嫁作人妇,又生下了秦世子,怎么配的上赫容太子尊贵的身份呢?所以,臣妾是不愿的。”
“国事当前,怎顾忌于儿女情长。王妃,此事也是与你有关,你不妨好好考虑。”
萧晴颜执起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夜色深了,皇上兴许又要商议国事到天明,恐怕是见不得秦世子了。王妃和秦世子先回王府歇息吧,本宫的病似乎又大好了。”
“恭送贤妃娘娘。”
秦墨瑶目送萧晴颜离去,然后转身走回墨夕的身边。易慕秦已经靠在墨夕的身上睡着了,眼睛几乎睁不开。“阁主,贤妃娘娘方才与您说了什么?”
墨夕好奇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带世子回府歇息,我晚些时候出宫。”
秦墨瑶轻声吩咐道。墨夕虽然不知道秦墨瑶要去做什么,但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抱起易慕秦转身离开。秦墨瑶避开禁卫军的巡视,专挑僻静的地方走,一路顺利地来到养心殿。她站在房梁上,等待宫婢将大殿内的灯烛熄灭一部分,然后纵身而下。大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香。这抹香气,像极了青楼女子爱点的熏香。在她的印象中,皇帝点的熏香,一般都是龙涎香。秦墨瑶走进内殿,里面依旧是层层叠叠的厚重帘幔,挡住了龙床。她悄步靠近,一层一层的掀开帘幔,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影。掀开最后一层帘幔,秦墨瑶走到床沿,瞳孔蓦然睁大。这不是皇帝吗?皇帝已经瘦脱了形,一具身体只剩下一张人皮包裹着。若不仔细听着,仿佛眼前已经是一具尸体,连呼吸都没有。秦墨瑶为其诊脉,发现他的生命体征已经十分虚弱,撑不过两天了。她刚收回手,闭着眼睛的皇帝突然大力捉住她的手腕,瞪着一张空洞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干裂的双唇轻微发颤,皇帝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秦墨瑶的肌肤,“杀......杀了......”皇帝的声音又弱又沙哑,秦墨瑶听不清楚。她欲将身体靠近一些,大殿外骤然响起了脚步声。“问弦姑姑,您是不是听错了?奴婢方才瞧的仔细,里面没有人呀。”
“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进去瞧一瞧,你们别跟进来了。”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秦墨瑶的手却抽不出来,她心一横,往皇帝的手腕扎了一针。最后一层垂帘掀开的那一刹那,秦墨瑶纵身一跃,窜上了房梁的黑暗处。问弦放下垂帘,在四周查看了一番,见没有任何踪迹,便走回床前,将皇帝伸出被子的手塞回了锦被里,“皇上放心,朝中之事,自然有人处置妥当。您若是想活的久一些,不妨爽快的将玉玺的下落告知奴婢。”
皇帝恨恨地瞪着问弦,全身不得动弹。“奴婢瞧着皇上的模样,倒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当年她亦是如皇上一般,被人救下后,躺在床上等死。即便是求尽了所有人,也无人愿意救她。”
问弦笑了笑,“皇上若是也想起了那位故人,不妨下去陪她说说话吧?大齐的江山社稷,自然有人能守得住。”
“什么?皇上不记得那位故人的名字了?那奴婢提醒提醒皇上吧。”
问弦声音冰寒,“她呀,就是晴鸢阁的那一位主子,鸢妃娘娘。”
皇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用力的抬手捏着锦被。“皇上不记得奴婢是谁不打紧,只要您记住,是您亲手杀了鸢妃娘娘,如今你所遭受的苦痛,都是当年您的报应......”秦墨瑶心头一凛,她发现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问弦竟然是鸢妃的人!既然皇帝躺在养心殿,那么现在在勤政殿中与大臣商议朝政的人,究竟是谁?萧晴颜竟敢派人假冒皇帝!秦墨瑶想往内殿的方向靠近一些,以便能看清楚皇帝的状态。头上的玉簪却不下心磕在了房梁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谁?!”
问弦突然惊醒,凌厉的目光看向周围。秦墨瑶蒙上面纱,在问弦发现之前,悄声离开了养心殿。问弦察觉到情况不对,将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都认真查探了一遍,皆一无所获。她不禁暗忖,难道是她听错了?问弦走回床边,盯着皇帝,“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她不能让人坏了萧晴颜的计划。皇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几欲癫狂的问弦,嘴角艰难的上扬,似乎在嘲讽问弦。问弦阴森一笑,“我忘记了,你已经被毒哑了,再也没有办法说话,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死!”
这时,一道脚步声走进,萧晴颜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蹙眉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呢?隔着几步远都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若是传出去被人听见,坏了本宫的大事,本宫不会轻饶你!”
问弦立即请罪,“贤妃娘娘恕罪,方才奴婢听闻内殿有动静,这才进来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