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殇不知是否因为思弟急切,越看胡桐越是喜欢,也比之前多了耐心,点头回答:“想要当我的徒弟不容易,你资质尚浅,必要比旁人付出百倍努力才行。”
胡桐将手上的烤兔子放回在木架上,起身站在两人面前的两米之外,面色严肃沉重,理着衣服,拍去身上的灰尘,躬身拱手。“还请师父师娘受徒儿一拜!”
说罢,只见她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着大礼。陌殇说道:“等你过了观察期,再拜也不迟。”
站起来的胡桐,傻乎乎的挠了挠后脑勺,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膛:“师父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叶朝歌瞧着他长得人高马大,认真的样子倒还真像小孩子似的,笑说道:“得了得了,我比你大一两岁,叫我姐吧。”
“您是师父的妻子,我自然要叫师娘了。”
胡桐执意坚持道。叶朝歌可不愿意被人叫得这么老,可也懒得与他争执,吃着烤兔:“随你吧,快坐下来吃东西吧。”
胡桐坐在石头上,拿起烤兔,开心的吃了起来。陌殇心情格外沉重,时不时看着还沉浸在高兴之中的胡桐,甚至已经做好他就是失散多年亲弟弟的准备了。“师父?”
胡桐感受到他的目光,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起来,拘谨得坐得端正,小心翼翼的轻唤道。陌殇肯定没有察觉到他看着他已经出神,甚至还没有听到。叶朝歌重重的咳嗽两声,这才让陌殇缓过神来。“什么?”
陌殇反问道。胡桐疑惑的蹙起眉头,怯声询问:“师父您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陌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叶朝歌瞧着气氛颇有些尴尬,忍不住轻咳一声,解释道:“夫君您瞧把小桐吓得,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夫人胡说什么!”
陌殇急声道。“我知道你瞧着他吃相爽快,弄得一嘴都是油,想起曾经在外行军打仗的日子。”
叶朝歌不慌不忙的解释着。陌殇当然知道她是在帮他,点头道:“没错,我想起曾经在边塞扎营的日子,虽条件简陋,但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叶朝歌连忙拿出一块手绢儿递给胡桐:“快擦擦吧。”
胡桐道谢接过,擦干净了嘴巴。接下来,陌殇没有胃口,吃了点儿便饱了。“小桐你在这里守着,我跟你师父去周边散步消食。”
叶朝歌瞧着陌殇心事重重,心中担心不已,对胡桐吩咐道。胡桐点头:“好。”
叶朝歌再次叮嘱:“你的伤口还未好,千万不能乱动。”
“师娘,放心吧。”
胡桐笑眯眯的说道。叶朝歌和陌殇沉默着并肩而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你方才失态了。”
叶朝歌侧过头看着坐在原地的胡桐,低声提醒着。陌殇怎会不知,自嘲一笑,低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一想到他有可能是我那漂泊在外的弟弟,便忍不住。”
“如果他不是呢?”
叶朝歌反问道。陌殇沉默不语的低下头。“陌殇,我晓得你思弟心切,可……可是此事必得格外谨慎小心,若是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千万不能失仪。”
叶朝歌苦口婆心的说道。陌殇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轻轻点头,拉起叶朝歌的手:“夫人,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次日,互相依靠着入睡的叶朝歌和陌殇醒来,发现不见胡桐的身影,赶紧站了起来。“人什么时候走的?”
叶朝歌左右看了看,惊讶的说道,“我去,不会又是白莲花派来的卧底吧?”
陌殇看着已经燃尽的柴堆,只是微微蹙起眉头,并未说话。叶朝歌长叹一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看来真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我们快走吧。”
陌殇点点头:“好。”
两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然后上了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听见背后远处传来惊慌的大喊声。“师父师娘!”
叶朝歌和陌殇回头一瞧,只见胡桐怀中捧着野果子,加快速度跑了过来。难不成是摘果子去了?两人心中默默想着,可并未说出来。“你干嘛去了?”
陌殇明知故问。胡桐连忙跑到两匹马面前,将怀中的果子微微抬起,委屈的嘟起嘴巴:“方才见你们睡得香,便悄悄地离开摘果子去了。”
“是吗?”
陌殇半信半疑的质问道。胡桐更是委屈了:”师父,我发誓是真的。”
叶朝歌瞧着他两眼含泪,摆了摆手:“你站一旁,免得马儿误伤了你。”
胡桐往后退了两步,嘴巴嘟得更厉害,摇摇头:“师父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此话怎讲?”
陌殇倒是有几分惊讶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想等我让开,便策马奔腾离我而去?师父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您就要出尔反尔吗?”
胡桐越说越委屈,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叶朝歌见他一个大男人还撒娇,心中无语的解释道:“小桐,你不要多想,我们没有此意。”
“那你们为什么骑马离开?”
胡桐生气的跺脚询问。“这句话我倒是想问你了,一醒来便瞧着你不见你的人影,我们身份特殊,还以为你去通风报信了。”
叶朝歌假装嗔怪道。胡桐惭愧的低下头:“对不起师父师娘,我昨晚睡觉前应该告诉你们的,还有我能去跟谁通风报信啊?师娘您不要冤枉我。”
叶朝歌着实不想为此耽搁时间,下了马将绳子交给他:“你骑这匹,我与陌殇共骑。”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反而让他措手不及,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师娘,这恐怕不好吧?”
说话期间,他时不时的瞟着陌殇,显然是想得到他的同意。陌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若你想走路,我也不会拦你的。”
胡桐一脸尴尬,不知所措。叶朝歌瞧他还傻愣着,把缰绳硬塞到他的手上后,然后握紧陌殇的手,上了马,坐在他的前面。陌殇也没有理胡桐,而是驱使着马儿。愣了许久的胡桐笑道:“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