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便是跟他······慕寒渊好笑地看着安羽倾红了脸,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两下,淡淡说道:“想起来了?”
安羽倾打掉他的手,娇嗔道:“就你一肚子坏水。”
慕寒渊只笑不语,看她这样,真有种虚幻感。犹记得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安羽倾,女人眼中还充斥着不浅的恐惧,尽管如此自己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倔强”,当时只觉得新奇,却从未想过会跟她有任何牵扯,更不会想到会在短短几个月内,丢了自己的一颗心。慕寒渊从不信“缘分”一说,此刻却不得不感激缘分。安羽倾瞧大神眸色悠远,忍不住轻声打断:“在想什么?”
慕寒渊回神,眼底浮现出几丝醉意,轻轻揽过安羽倾的肩头,笑道:“没什么,让绍清休息吧,我们也回去。”
安羽倾闻言轻轻点头,转身看向孟千古,却见女人眼中除了一身酒气的叶绍清之外便再无其他,也不想再打扰他们,安羽倾没打招呼就跟慕寒渊一同出去。而秦榄,慕寒渊向来不担心他,只要他愿意,有的是温柔香收留他。回到慕寒渊的专属房间,安羽倾有种回到别墅的感觉,都说慕寒渊性情难以捉摸,可有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就是那么简单,连喜欢的东西都很简单。慕寒渊仰面躺在床上,胳膊轻轻搭在额间,喘息声有些急促。安羽倾十分心疼地看着他,俯身替他解开领带,慕寒渊由着安羽倾来,顶多在她力道加重的时候顺着她要的位置变换个方向。“洗澡吗?”
安羽倾照顾着慕寒渊脱掉外衣,俯身凑到他耳畔柔声问道。慕寒渊微微睁开眼睛,眸色罕见的明亮,却是答非所问:“羽倾,安家你打算怎么办?”
安羽倾将手放在慕寒渊掌心,低头思索片刻,却是缓缓摇头:“寒渊,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做的女人,其实我并非想将安家赶尽杀绝,我只想拿回安家那套宅院。”
慕寒渊眯起眼睛,侧撑着身子看向安羽倾,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是父母最后留给我回忆的地方,好吧,这个说法太过矫情了,因为之前一直住在那里,后来被安国豪全家反客为主,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即便如此我也觉得那里是我家,从小都有这个想法,现在还是。”
慕寒渊眸色一闪,许久后沉声说道:“我是说,为什么想要那么轻易地放过安家?”
“因为如果失去安氏,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倒不是圣母,只是安羽然失去一条腿,听闻安母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这样的惩罚够了,万一我收回安氏让他们心生怨恨,肯定又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安羽倾解释道。“我从不怕麻烦。”
慕大神轻笑。安羽倾捣大神一下,却是满脸的喜悦:“你啊!”
慕寒渊被她这一声近乎的宠溺的两个字搞得心头一痒,翻身便将安羽倾压在身下,薄凉的唇覆上她的眉眼,最后滑落至唇瓣,吮吸了几下后沙哑着问道:“安家老宅是你的家,那么我的别墅算什么?”
安羽倾扬起笑颜,眼神透亮透亮的,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是我现在还有以后的家啊!”
慕寒渊一颗心顿时柔软得不成样子,他伸手轻轻挑开安羽倾衣服上的扣子,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两具身体由此贴得更近。这一晚跟几个月前的那一晚何其相似,却又十分不一样。安羽倾承受着慕寒渊越来越强的欲望,心中是这样想的,她想自己跟慕大神还有这么长的岁月,他们会好好相守在一起,然后生下一两个可爱到不行的小宝宝,岁月便也算善待了她。彼时安羽倾并不知道,岁月从不会善待任何一个人,她被慕寒渊捧在掌心宠了太久时间,以至于忘记了什么叫做“人心难测”,正如她从不了解慕寒渊的过去,所以单纯地以为,慕寒渊一直以来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同一时刻,秦榄正窝在自己公寓里,他决定什么都不想,先舒舒服服睡一觉。却在即将进入梦乡之际被电话铃声吵醒,秦榄烦躁地用被子捂住脑袋,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对方似乎很有耐心。秦榄伸手拿过电话,放在耳畔,语气实在不好:“谁啊?!”
电话那头寂静了一会儿,反常地让秦榄的意识微有些清醒,然后便听到悦耳低沉的笑声:“秦榄,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轰隆”一下,秦榄脑海中炸出一朵蘑菇云,本来因为酒精而不怎么清明的神智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月光照射进来,在他脸上印下一片阴沉。“段城?”
秦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我。”
对方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后发出一声轻叹:“你似乎很不希望打电话的人是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联系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榄紧接着阴沉说道:“也不要再回来!”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两星期后回来。”
“你敢!”
秦榄厉声喝道。“呵呵,秦榄,你知道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包括从慕寒渊手上抢东西。”
对方口吻透着几分惬意。秦榄蓦然将手机摔出去,“啪”一声脆响,手机碎裂成了好几块,白色的灯光细微闪烁了两下便“噗”的灭了。秦榄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呈现出罕见的慌乱。······第二天中午,安氏老宅内,安羽倾端坐于沙发前,对面坐着苍老了不少的安国豪。安国豪面如死灰,愣愣地盯着安羽倾放在桌上的文件,那是孟然给她的U盘里面所装的证据,安羽倾只选择了安国豪通过不法手段并吞安氏的证据,然后将其打印出来,至于安母害死父母那一段,安羽倾决定放弃,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不想沉溺于过去,只想拿过还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想让我让出安氏?”
许久之后,安国豪木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他颤抖着伸手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烟雾吐出,他的脸隐藏在一片朦胧中,甚至带给安羽倾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算了,本来就是你的,我们霸占到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
“不!”
凄厉的叫声响起,安羽倾转头一看,竟是安母披头散发地冲了上来,她径直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然后撕了个粉碎,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们别想夺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不可以失去,绝对不可以!”
安国豪本来想要制止她,眼底却充斥着浓浓的厌恶,似乎连碰安母一下都觉得恶心。安母本来正撕得尽兴,却在触及安国豪目光的时候生生停下所有的动作,好像被抽了魂儿一样呆呆坐在地上。片刻后,她忽然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流出眼泪。安羽倾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说句实在话,她心中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种畅快,人都怕死,可是安羽倾却深知活着才是最难,正因如此,看到安母这么神经失常的样子,安羽倾才觉得她很可怜。连清醒地活着都办不到,更别说死。安母笑够后忽然连滚带爬地往身后跑去,安羽倾顺着她的方向一看,引入眼帘的是一抹粉色的裙摆,在往上看,是安羽然恨之入骨的一张脸。安羽然现在只有一条腿,她拄着拐杖靠在柱子旁,从前美丽的容颜现在却十分暗淡无光,这使得她眼中的恨意愈加明显,整个人有些狰狞。左蓝下意识挡在安羽倾面前,安羽倾不愿意多看,转头对安国豪说道:“我并不想难为你们,也不想拿回安氏,我只想要回这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