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他这么保护,难免会有些不适应,而更多的是欣喜。柳念抬头冲秦榄感激一笑,点了点头。可是他们想走,对方却不愿意,女人忽然冲上前来,十分没礼貌地抓住柳念的胳膊,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秦榄一巴掌挥开。秦榄冷冷地注视着愕然的女人,冷声吐出一个字:“滚!”
柳念虽然觉得很爽,但心里认为这样不礼貌,刚想要跟秦榄说说,却被男人冷到极致的一张脸震慑住,在柳念印象中,秦榄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极少这么色厉俱在,这么一看,竟是比慕寒渊生气起来还要摄人几分。女人被吓到了,不多时就红了眼眶,对方可能觉得自己这样楚楚动人,但是在秦榄来看,这涂到都看不到原本模样的女人,连入眼都算不上。“晶晶!”
男人立刻紧张起来,抱住女人后看向柳念的眼神带着几分责备,秦榄低头看向柳念,女人只是抿唇一言不发,秦大少爷当时就不乐意了。“不是,柳念,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秦榄一下子放开她,不满地质问。柳念一愣,立刻跳脚:“我怎么就没出息了?”
秦榄伸手指向男人:“你是欠他钱了还是欠他人情了?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被人欺负了反而没动静了?”
柳念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懂个屁啊他就这样说。还不等柳念找好说辞,对面的女人立刻哭着吼道:“柳念,你别想打张宇哥哥的注意!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秦榄刚开始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那听到女人说这话也就大抵明白了。看样子那个男人就是张宇,怀中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而柳念在他们中间扮演的角色,应该是“插足者”之类的。虽说秦榄一点儿都不相信柳念会看上这个男人。果然,下一刻就听到柳念底气十足地吼了回去:“说了多少遍了?我对张宇半点兴趣都没有,你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强迫症啊!”
张宇的眼神因为柳念这句话明显暗了几分,心中很不是滋味。秦榄这下子就全部明了了,不是柳念对这个张宇有兴趣,而是张宇对柳念存了不正经的心思,然后张宇的女朋友不想责备自己男朋友,就只能将所有错误全部归类于柳念身上。话说这出戏还真是俗气啊!秦榄觉得自己个儿都快被他们气笑了,实在懒得掺和进这种事情中,只转头问柳念:“我现在就走,你是跟着我还是继续跟他们纠缠一会儿?”
柳念毫不犹豫地回应到:“我跟着你!”
“那行,走吧。”
“喂!你是柳念的什么人啊?她很花心,你别被她骗了!”
女人近乎于恶毒地说出这番话。秦榄闻言优雅转身:“我是她未婚夫,还有,你长得实在是太难看了!”
回去的路上,柳念笑得直不起腰来,秦榄有些受不了她:“你行行好,别笑了成吗?下次就这么毫不客气地回击懂吗?那两个人算个什么东西,能让你多一句话都不敢说,这要是让你家老爷子看到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柳念渐渐止住笑声,好像回忆一般轻声说道:“其实也是不敢,就是以前在军校的时候没少被那个女人欺负,再见到心底还是有些虚。”
秦榄有些惊讶,她还能让人欺负了?话说回来那个女人军校时期到底做了怎样的事情,才能让柳念惦记到现在都无法释怀。“家里人知道吗?”
秦榄沉声问道。柳念轻轻摇头,她虽然平时看着活蹦乱跳,其实最擅长的就是粉饰太平,那时候家中正好出了点儿事情,哪能再给家里人添堵?不过是忍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真行!”
秦榄冷哼一声。柳念倒是没心没肺地对秦榄笑:“放心啦!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不会这样。”
秦榄目视前方,没再说话。方才柳念被那个女人刁难,他竟然生出几分护短的情绪来。不是不清楚柳念的为人,就算是放到野山堆里也能顽强地活下来,心思更是单纯透彻,否则也不至于家中那么强的势力,却硬生生隐藏一切,建了不少功劳,却在那个位置上原地踏步好几年。秦大少爷从来就不是多事的人,但现在柳念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两家长辈都在看着,所以无论如何在彻底谈清楚之前,他都不会让柳念受到任何委屈。送柳念回家后的几天,柳念就因为任务回到部队,听说又是要抓什么人。柳念的妈妈放心不下,又觉得秦榄现在也算是半个儿子,于是偷偷打电话跟秦榄求助,对此秦榄表示很理解,柳念到底是个女孩子,每次真刀实弹的,能让人放心才怪。值得一提的是,秦榄在部队犹如一个神话,绝大多数人只听过他如何计谋巧妙地抓了一个大毒枭,或者是制止恐怖袭击的时候决断从容,却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便是见过的,唯一的印象也是冷酷漠然。尤记得慕寒渊第一次从一个军官口中听到他们对秦榄的评价时,内心的鄙夷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合着近三十年来,他慕寒渊看到的都不是秦榄?其实这就是秦榄的风格,在部队上嘛,军令如山,放肆什么的肯定不被允许。所以当秦榄一脸冷漠地出现在训练场上,不止所有人惊呆了,柳念都惊呆了。看着秦榄淡定从容地跟走到他面前的连长敬礼交谈,从头到尾无一不透露着一股精英模样,柳念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有才青年,自家老爷子就认准了秦榄,这逼装的,她给满分。等到秦榄步伐稳健地走到柳念她们这些女兵面前,柳念身旁的一个女兵忍不住捣了柳念一下:“老大刚才看了你一眼!”
柳念嘴角一抽:“我不认识。”
这段对话一字不差地进了秦榄的耳朵,正好有人打着哈哈问秦榄怎么忽然来这里,秦榄毫不犹豫地指了指柳念:“哦,我未婚妻在这里,老爷子不放心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一片寂静中,柳念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到秦榄修长的手指不偏不倚指着自己,女人脸色“腾”的红了,一时口不择言:“秦榄,你做什么?!”
连长立刻炸了:“柳念,你怎么跟长官说话呢?”
秦榄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仍旧是严肃从容的表情,就是说出口的话不怎么靠谱:“没事,夫妻吵架而已,不必在意。”
柳念生平第一次恨不得掐死一个人,然后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晚上吃饭,秦榄刚拿起筷子就听到门被大力推开,能在他面前整出这种动静的,除了那个女人还能有谁。柳念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瘪瘪嘴说道:“秦榄,我们之间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要这么害我?”
秦榄夹起青菜,就着米饭吃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怎么害你了?”
“我现在都快成全民公敌了!”
“所以呢?”
秦榄依旧是淡淡的口吻,“柳念,你什么身份?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别人要觉得不舒服你就由着他们不舒服,即便今天不是我,也会是另一个身份不凡的男人,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铺天盖地想法设法地隐瞒?出息!”
柳念被秦榄说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忽然就没有了。秦榄这番话说到了她的痛处,的确,她害怕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肯定会惹来很多非议,而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非议,可出生于这样的家庭,这种非议似乎与生俱来就有,又能隐瞒到几时呢?“那也不用……这么堂而皇之吧。”
她还是打算最后挣扎挣扎。秦榄冷笑一声:“要不是柳伯母亲自打电话给我,你以为我闲的?”
柳念性子单纯,一听秦榄这么说倒真觉得是自己有些不识好歹,道歉的话又说不出口,就只能垂着脑袋站在一边,所以她自然没有看见,秦榄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这一幕是没有让安羽倾看到,否则一定会可劲儿抓着柳念的手告诉她一切就是幻境,秦榄这大少爷最是没皮没脸了!秦榄调戏柳念调戏得心满意足,更是丧心病狂地等到吃完饭才开口跟柳念说话:“行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有我在呢,谁敢莫名其妙找你麻烦你就找回去,别忘了你是我们大院出来的孩子,脸上的颜面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颜面。”
“噢。”
柳念点点头,“知道了。”
距离柳念执行任务还有几天时间,在此期间她就在部队训练,周围人看她的目光明显变了很多,许是秦榄那天的话起了效果,柳念脊梁挺得笔直,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