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北和妈妈进了当地的森林监察部门。接待他们的是监察部门的副局。“所幸的是上头有人关照过,而且念在他们是初犯,还没有进行买卖,而这几只鹞子也毫发无损地追了回来,不然还真得判刑。”
莫北和她的妈妈千恩万谢。“好了,完了做完笔录就可以领人回去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胡来了。”
副局交代了几句,就差人领着莫北母女去审讯室领人。当莫北进了审讯室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莫北不由得鼻子发酸。爸爸像是霜打的茄子,就那么静静地蹲在审讯室的一脚,头低垂着,像是犯了重大错误的小学生。莫北悄然走进爸爸。爸爸看到莫北和妈妈,一声也没有坑,他本想着找点事情做,给家里挣些钱的,没曾想居然被关了进来,真是丢人。莫北安慰地从地上拉起爸爸:“没事儿了,爸,我们今天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沁石舅舅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正坐在桌旁,唾沫横飞地和两个监察人员据理力争呢。“你们说说,我们这段时间上山下川,逮活鸟好吃好喝伺候着这群鸟,我妈都能享受不到这待遇,我们这是在保护大自然,保护鸟类,可就这样还给关局子里头了,天理何在?你们让我们这些爱鸟人士的心里打了一大大的问号,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一个保护环境爱护动物的好公民,简直是打击我们的信心!”
舅舅像是演讲一般说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全然没有发觉背后的莫北和姐姐。“沁石,你还说,赶紧回家吧!妈为这事儿血压都升高了,看你好像做了多光荣的事儿似的。”
沁玉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啊,是啊,你们快赶紧把你们这个爱鸟人士的家人领回家去吧!”
两名工作人员估计也被舅舅的‘慷慨陈词’搞得头大了,见有家属来领人,就赶紧下起了逐客令。“姐,北北,你们来了?”
舅舅问了声。“好了,沁石,回家吧!”
沁玉去拉舅舅。谁知道阮沁石竟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姐,我不回,我还要和他们理论呢?凭什么他们要拘留我们,我们爱鸟怎么了?这还犯法吗?”
阮沁石还在嘴硬。“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们也绝对不拦着,明天就把你移交到森林公安局。”
工作人员面对阮沁石的无理取闹有些不耐烦了。“舅舅,你就不要再惹事儿了,那好,你留下,我们和爸爸先回了!”
莫北真是福了这个舅舅了。“哦,不,北北,那舅舅还是回吧,就不和他们理论了。”
阮沁石见好就收,赶紧跟着莫北他们出来。“舅舅你多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你看看你们这次要是坐牢了可怎么办呢?”
莫北责怪舅舅。“北北这不是没坐吗?你说他们是不是被我慷慨激昂的演讲给说服了,不然怎么会把我们给放出来?”
阮沁石颇自信地说着。“沁石啊,这次多亏了北北,是北北一个同学的爸爸给你们说情的,不然你们是铁定坐牢!”
阮沁玉看着阮沁石在那里沾沾自喜赶紧说明情况。莫北心里怪难受的,为了瞒着妈妈自己和凌天远的事情,自己不得不说一个又一个的谎,把凌天远塑造成是自己同学有权有势的爸爸。这对于从小就没撒过谎的莫北来说,每每撒谎一次简直是一种内心的摧残。“北北啊,你跟着我们真是受累了,一次又一次有求于你的同学,真是欠下了人家天大的人情,这让咱们家拿什么弥补,你的工作不也是人家给解决的吗?北北我们真是拖累你了。”
莫楚山心里很是难受。自己的女儿为了家人一遍一遍地欠人情债总归不好。什么债都好还,唯独这人情债。“是啊,北北,你抽时间把你那同学领回家来一趟,我们好好款待一下人家,感谢一下,现在这样的朋友真的不多了。”
“好吧,妈妈,抽时间再说吧!”
只有阮沁石心里明白,自己的小外甥女哪是有什么同学在帮助,一定是那个能够呼风唤雨的总裁做的。这个莫北要瞒着家里到几时啊,难道她和他只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吧?天?那这个家不是把北北给害惨了吗?人情债拿着她这块儿小鲜肉肉偿。不过也不亏,要是那北北真的把那个总裁大人给就地拿下了,那他们都跟着这个外甥女享福了,哪还用的着为挣几个可怜的钱绞尽脑汁。自己得跟这个外甥女再好好探讨一下了。阮沁石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盘算着。回到家,莫北帮着妈妈做了一顿接风洗尘的午宴,还特地把姥姥也接过来了。吃了饭,大家都围在院子里聊天。莫北想起了自己的设计作品。时间就这样被琐事儿都占据了,自己的设计作品也应该快点儿出来了,莫北钻进的小房间里,想要调整一下状态,想想自己那两组未完成的作品。突然想起,凌天远让自己接出爸爸之后给他去个电话的。莫北环视了一下,房间外没人,就给凌天远拨去了电话。“喂,大叔,我爸和我舅舅都已经毫发无损地接出来了,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回去我再好好谢你吧。”
“接出来就好,我都说过了,你不必要和我这么客套,帮助你我很乐意,被你需要我也很快乐。”
电话里传出凌天远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很好听。“大叔,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电话里传来他低沉而内敛的笑声,“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也别说。”
莫北的心暖暖的。“北北!”
阮沁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莫北的身后。莫北听发到舅舅在叫自己,惊慌失措地和电话里说了声:“现在有事,晚些时候再打给你!”
然后挂掉了电话。“北北,果然不出舅舅所料,这次把你爸和我从监察局捞出来的又是那个大总裁吧?你瞒的过别人,瞒不了舅舅的!”
阮沁石有些得意地说。莫北赶紧捂住了阮沁石的嘴巴,然后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放心好了,现在舅舅跟你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我绝对给你保密,我可是经过侦查敌情,确认安全才进来的,你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好了。”
阮沁石挤眉弄眼地说着。“舅舅!”
莫北真是拿这个舅舅没有办法。“北北,你看舅舅这次和你爸本想着在这乡下广袤的天地干出一番养殖的伟业来,结果被人举报送进了局子里,差点就要背上人生的污点,真是命运不济啊,北北你说舅舅这年纪轻轻的在家无所事事总归不好,你傍上了那么大一个总裁,你给舅在那公司踅摸一个工作来干干,也让舅舅当当都市白领的滋味儿,可好?”
阮沁石恬不知耻地求着莫北。“舅舅,我跟他……我真的和你说不清楚,你的事儿不是我不帮,是我帮不了!”
莫北真是想不到舅舅那段时间已经不再提这件事,消停了一阵子,自己还庆幸呢,结果又提起来了,舅舅这不是为难自己吗?自己怎么和凌天远张得了口,自己是他的什么人,只是一个情人而已的。“北北,舅舅可是打小和你一起长大的,舅舅不好过,你就忍心吗,你说舅舅没有正当职业,舅舅连个像样儿的女朋友都不敢谈,喜欢别人只得远远观望,不敢表白,舅舅要是再不有个光鲜的工作,舅可就棍儿一条了!你说你姥爷死的早,你姥姥就那么丁点儿遗属补助,只能够养活她的,怎么给舅舅成家立业,舅舅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啊!”
阮沁石说的相当的悲痛。可是莫北也实在没有办法啊,不是她不帮,是她该怎么帮,这样会被人凌天远小看的。莫北面露难色,“舅舅你才二十一岁啊,你靠着自己的双手,只要你走正道儿,一定能给我找着舅妈的!”
“靠,北北,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儿多现实,舅无依无靠,就靠这一双手,猴年马月能挣到城里的房子,挣到车,没车没房,谁跟?”
“舅舅,不是所有的人都看重车子房子的,真不是我不帮你,我和凌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北北,不用说舅舅也知道,你不就是被他包养吗?现如今这些个大老板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小鲜肉,好多权利你不用过期作废,你想啊,再过几年,更年轻的出来,你被他踹了,到时候你什么也捞不住,不后悔死?”
莫北被阮沁石说的难受异常,被他包养,是啊,舅舅说的对,说的好听些她和凌天远是阴错阳差的契约情人,说不好听点自己就是被他包养的。阮沁石的话一语中的,让莫北又有了极度厌恶自己的情绪。每天她都努力地不去想自己这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了,可是舅舅却用这么赤裸裸的语言提醒着自己的不堪,这让莫北的心犹如跌进了万丈深渊,冰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