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蒙转过身,脸色阴沉,目光冷冷地盯着方齐衍,“秦嘉念是你未来的妹夫,你带他出来玩女人?”
方齐衍眉头紧锁,“以咱们的身份,难道你以为秦嘉念能只守着又琳一个女人一辈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种小女生似的幻想。”
“他不能我能!”
纪蒙深藏在心底的一句话在酒精和激愤的情绪两者合一的作用下脱口而出。方齐衍恍然地看着他,还有些不敢置信,“你喜欢我妹妹?”
纪蒙说完之后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听见他的问话,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我喜欢又琳,或者说,我爱她。”
方齐衍失笑,捶了捶他的肩膀,“你丫藏得够深的啊,我都从没察觉到你对我妹妹有特殊的感情。”
走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金色反光的墙壁清晰地映出两人同样挺拔的身形,虽比不上秦嘉念出色,但是看气质就知道也是年轻权贵两名,因此也吸引着时不时路过两人身边的女人的目光。两人却恍若未觉。“你们家里一心想要把她嫁给秦嘉念,再加上又琳她,她一直都喜欢秦嘉念,我的心意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纪蒙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他的话让方齐衍沉默了,纪蒙的神态让方齐衍发觉他似乎对自家妹妹的感情不浅,但是又琳和秦嘉念虽然还没有办订婚宴,但是两家早已默认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纪蒙走后,方齐衍回到包厢恰好和从里面出来的秦嘉念撞个正着,秦嘉念神情阴冷,只匆匆丢下一句话,说有急事要处理就离开了。他回到包间里,只剩下满屋子女人和吴城。秦嘉念坐在车厢后座,开车的是温行远,车速极快,缤纷的霓虹灯和一栋栋高耸的建筑飞速地从车窗外掠过。“她从疗养院里跑了?这次是谁帮了她?”
秦嘉念的目光冷厉地从后视镜里盯着温行远,语气低沉危险让温行远无端端出了一身的汗。“是、是韩医生,”温行远紧接着极快地说道,“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人带回来。”
“最好如此。”
秦嘉念的身体紧绷,放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贯精致英挺表情极少的脸上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来。很快到了疗养院外,秦嘉念下车后,力道极大地甩上车门发出闷响,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去。水云间疗养院占地极广,建筑风格如同江南小镇,秀丽温润,古色古香的回廊庭院,偌大的湖泊遍植着花色艳丽,楚楚动人的睡莲。心底燃着怒火的秦嘉念完全没有心思欣赏夜色下愈加形影妩媚的睡莲,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温行远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进一栋只有两层高的小楼,到了二楼后,走廊里有几个人正神色紧张地走来走去,听见脚步声循声看了过来。在看到秦嘉念的一瞬都弯下了腰,恭谨地齐声喊道,“少爷。”
“你们怎么还在这?她人呢?”
秦嘉念声音冷的快要掉下冰渣来。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大概三十多岁,一脸干练,身材极为健壮,快速回道,“丁皓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正带着夫人回来,所以我们就没有出去。”
秦嘉念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他不再看身边的人,长腿迈动走进了那扇敞着的门。房间里摆放着精致的绣屏,绘着花鸟、器型优美的凤尾瓶,有袅袅的香气循着山行重叠的博山炉蒸腾而出。极大的镶螺钿嵌大理石架子床四周散落着淡紫色床幔,更给房间添了些女性柔美。角落竟还摆着一架古筝。秦嘉念刚坐在椅子上没多久,房间外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这间房间的主人,他的母亲,容婉莹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即使穿着极为简单的运动衣也难掩丽色。若是细看的话能看出秦嘉念和她的容貌有八九分相似。她乌发如云散在肩上,如绸缎般黑亮,皮肤如同牛奶般白皙细腻,翦水双眸如星般璀璨,鼻梁秀挺,双唇红艳。顾盼间眼波流转,只是此刻神态有些冷傲,却为她的美添了一丝烈性难训。丁皓几人低着头跟在容婉莹的身后,偶尔有人抬起头时偷偷看向容婉莹的目光满是痴迷,被人牢牢地制住的韩明贺神态更是不堪,目光无一瞬离开容婉莹的身上,那神情似乎是下一刻为她去死都心甘情愿。待容婉莹踏进房门后,秦嘉念声音冷冷地下命令,“关门。至于他,等我待会处理。”
他的目光森冷地扫过韩明贺,抓着他的人低声应是。房门被关上,房间内只剩容婉莹和秦嘉念两母子,气氛紧张。“是不是很得意,我又没能逃脱你的手掌心?”
容婉莹坐到了房间另一头的椅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她的声音和她的外貌一样出色,清灵妩媚,即使是质问也让人沉溺。只不过面对她的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厌恶她的人了。秦嘉念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容婉莹的目光里泄露出太多情绪,让人分辨不清,声调冰冷,“我从不觉得一个母亲只有被关起来才能不让家族蒙羞,而我为了这一目的一次次抓你回来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
“我让家族蒙羞?”
容婉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又陡然停止,眸光如水般落在秦嘉念的身上,淡淡地反问,“我让哪个家族蒙羞了?秦家?容家?”
秦嘉念双唇紧紧地抿着,盯着她的目光森冷难辨。“说起来我刚知道原来我的儿子本事这么大,竟然把亚泰集团都收购了,下一个是不是远兴集团?”
容婉莹拨弄着窗台上层叠绽放的秋海棠,在夜色下愈发显得十指纤纤如玉。语气是漫不经心的,说完后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秦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