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拉布拉多犬也在同伴的带领下奔向顾知北。两只狗的动静让坐在藤制秋千上的女人抬眼看了过来,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眼睛一亮,伦敦腔英文脱口而出:“Enney!你回来了!”
说着话就从藤制秋千上站起了身。顾知北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展臂抱了抱她,同样操着一口流畅的英文:“我回来看你了。”
女人松开怀抱,拉着他在藤制圆桌旁的藤椅上坐下,娇美的面容上满是莹亮的喜悦,冰蓝色双眼晶亮,有着浅浅的抱怨的神色,“Enney,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妈妈?”
顾知北浅浅地啜了一口玫瑰花茶,清幽微甜的味道让他轻压眉峰,“不是和您说过了吗,在Z国有事要处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乖乖的?”
女人扯过秋千上的薄毯盖在腿上,笑容明亮温暖,“我有听话呀。”
刚说完这句话,脸色就变了变,明亮的笑容消失,神色变得哀怨,泫然欲泣,“可是我想你爸爸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我都好久好久没有看见他了。”
顾知北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他语声轻缓,“只要您一直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话,我就可以让您看见他。”
女人急切地问,眼中还有着氤氲的水汽,“那要多久?”
顾知北声音始终温和,“一个月后,如果您一直都这样乖乖听话的话,我就让他来见你。”
……沈奶奶的病情恶化的很突然,几乎是一下子就彻底垮掉了,沈阿蛮接到沈母的电话从公司赶回家里的时候,沈奶奶已经不同于以往的昏睡,而是彻底地晕了过去。情况很严重,连沈阿宝都被沈母打电话招了回来。几乎是沈阿宝刚到家里,救护车也停在了楼下。神色惶急的沈阿蛮跟着把沈奶奶送上了救护车,一家四口都坐在救护车上,赶往医院。沈奶奶已经戴上了氧气罩,细微的呼吸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彻底断掉。沈阿蛮半蹲着身子在担架旁,目光悲切地望着沈奶奶,沈阿蛮都不敢伸手碰她,奶奶的手瘦骨嶙峋,好像一碰就会碎一样的脆弱。“奶奶的身体怎么会突然不行了?明明昨晚奶奶和我说话的时候还很清醒啊。”
沈阿蛮语声发颤。沈父和沈母神色都很沉重,眼底含着悲痛,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当这个时刻突然降临的时候,还是打的她们措手不及。他们自然知道自家女儿并不是在责怪谁,只是不敢相信。沈阿宝走到沈阿蛮的身边,俯身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并未用力,“姐。”
只喊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语气里的安慰之意很明显。也不是说他在看见沈奶奶这个样子不难受,只是他一向自诩是男人,不轻易落泪,眼眶却是微红的,眼底氤氲着水汽。沈阿蛮眼底含着自责,她总是觉得奶奶还可以陪她很久,没想到噩耗来的这么突然,她低着头,瞬也不瞬地望着沈奶奶的氧气罩上的呼出的白气,生怕突然断了。眼底泛起水雾,未凝结成泪珠儿,眼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