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偶尔回响着黎亚晨轻快的说话声,沈阿宝立在她的身后,她时而回身取菜,时而背对他而立,他面前是她略显单薄的背影。明明耳畔她的声音清脆又轻快,却让沈阿宝觉得仿佛连空气都静谧温柔下来。恰好在黎亚晨放好最后一个鸡蛋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清晰的开门声,黎亚晨关冰箱门的动作一顿,旋即转身面对沈阿宝而立,漂亮的脸庞上浮现惊慌的神色,声音带出了点焦急的哭腔:“一定是哥哥回来了,怎么办?哥哥不让别人来家里,他看见阿宝哥哥的话肯定会骂我的。”
沈阿宝能明白黎亚晨话里的意思,她哥哥不让她轻易开门和外面那扇明显加固的防盗门不过是为了黎亚晨的安全。像黎亚晨这样漂亮又极单纯的女孩子很容易成为一些社会渣滓的目标。沈阿宝把手中空了的袋子放到边上,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黎亚晨的肩膀,柔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哥哥说你的。”
房门已经被打开,有脚步声响起,似是看见了什么,随后有物体落地的声音,稀里哗啦的,紧接着是一道稍显急切的男声响起,“晨晨?”
边喊着边走了过来,与此同时沈阿宝也从厨房里转了出来,黎亚晨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黎亚航在看见陌生大男孩的一瞬,眼眸骤然一凝,身体紧绷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揍沈阿宝一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就站在沈阿宝身后的黎亚晨,他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沈阿宝没有在意黎亚航质问的语气,心底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受,他不知道黎亚晨遇到过什么才会让黎亚航在面对一个出现在他家里的陌生人时是如此紧张如临大敌般的态度。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躲在他身后的黎亚晨声音怯弱地喊了声哥哥,原本僵凝的气氛在黎亚晨的声音响起时,蓦地消散了些许。黎亚航一把扯过黎亚晨,目光快速地扫过她全身,见她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暗自舒了口气,转而继续逼视沈阿宝。沈阿宝在黎亚航灼灼的目光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挂上了礼貌的笑,“黎先生是晨晨的哥哥吧,我那天和我姐沈阿蛮在医院里见过黎先生一面,可能黎先生不记得我了。”
这会被黎亚航抓在身边的黎亚晨见自家哥哥身体没那么紧绷了,轻轻地扯了扯黎亚航的衣袖,声音怯怯地开口,“阿宝哥哥人很好的,我去超市买东西忘了拿钱包,是阿宝哥哥借钱给我,还送我回家的。”
黎亚航的视线仍旧牢牢地锁定在沈阿宝的脸上,耳边黎亚晨的声音轻轻地响着,再加上在沈阿宝的脸上梭巡的视线找出了他和沈阿蛮眉宇间的几分相似,终于渐渐卸下了浑身的戒备,神色平静下来,眼底有了尴尬的情绪,“不好意思,方才我的态度不太好,谢谢你借钱给我妹妹,还送她回来。”
沈阿宝微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他并不介意。黎亚航紧接着拿出钱包,问黎亚晨她借了多少钱,在超市结账的时候,她就站在沈阿宝的身后,自然看到他花了多少钱,还有打车的时候花的钱她都有记下,遂乖巧地轻声告诉黎亚航总金额。他从钱包里直接抽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沈阿宝,并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沈阿宝没有理由不接过来,说不定他不接的话还会被黎亚航视为别有用心呢……沈阿宝接过钱随手装进裤袋,他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眼黎亚晨,目光深深,只不过一瞬就收回目光,看向黎亚航,俊脸带着笑,“既然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就先告辞了。”
黎亚航目光微闪,并未挽留,再次道谢后便送沈阿宝到玄关处。入目狼藉一片让沈阿宝暂时停下了步子,黎亚航快步走上前把散落在地上的生活用品和蔬菜之类的装回袋子里,沈阿宝把滚落在旁的最后一个西红柿递给也在旁帮忙捡拾的黎亚晨,便再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借口了,开门离去。门重新关上后,小小的客厅里只剩下黎亚航和黎亚晨兄妹两个,他转身盯视站在他面前的黎亚晨,声色俱厉,“你一个人去的超市?我不是说了很多次家里缺什么东西我自然会去买,你为什么不听?还有去超市又为什么不和隔壁的钱大妈一起去?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出去有多危险?”
甫一进门时在看见摆放在门口的那双男鞋时,惊悸的情绪还残留在心底,他有多怕……沈阿宝离去后,黎亚航终于按捺不住朝黎亚晨低斥。黎亚晨害怕地退了一步,双手绞扭在一起,泫然欲泣的模样格外惹人垂怜,只可惜碰到了黎亚航这个冷面男,“钱大妈本来是和我一起去的,可是到了超市她临时有事先走了,晨晨知道错了,哥哥你别生气。”
说着说着眼底凝聚的雾气便化作泪珠儿滚落了下来,黎亚晨低着头随手抹去。黎亚航在面对自家妹妹的眼泪时总是毫无办法,良久,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黎亚晨的懂事和乖巧,本就自觉亏欠她良多,平时根本就舍不得凶她。这次若不是她又私自跑去超市,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到了周末,沈阿蛮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她的状态还是没怎么恢复,只是部门领导孙淦的话让她不敢请假,若是让其他同事知道她丧假过了后,请假还有薪水的话,如此特殊的待遇,肯定会有人眼红的,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正因为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沈阿蛮即使状态不好,也坚持去上班。好不容易周末了,沈阿蛮本想睡个懒觉的,一大早手机却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有隐隐的阳光从浅色窗帘上穿透进来,空间不大布置的却很温馨小女人的卧室里,不是很宽阔的床上,被子凌乱,露在被子外面的莹白的玉足骨肉匀亭,让人忍不住升起想要把玩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