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莹白皙细嫩的长腿交叠,玩弄着新做的水晶指甲,声音轻慢:“你被秦家从恒嘉集团赶了出来,又自请在容家除名,所以,我的好儿子现在在靠什么吃饭呢?”
秦嘉念黑眸幽邃地盯着容婉莹,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今晚的来意,声线冷淡:“这个就不必你操心了。”
容婉莹慵懒地把垂在肩上的黑发拨到身后,绸缎般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似笑非笑:“那怎么可以呢,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儿子不是。”
秦嘉念眯了眯眼,冷嗤一声,“我宁愿我不是。”
容婉莹早就知道秦嘉念对她的抵触和厌恶,不过她从来都不在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可惜你改变不了。”
静默了一会,她抬眸轻飘飘地看着秦嘉念开口:“你什么时候和方又琳结婚?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把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吗?”
秦嘉念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黑眸紧紧地盯着容婉莹,淡淡地问:“你还会关心这种事?”
容婉莹见茶几上放着红酒,伸手倒了一杯,端着酒杯晃了晃,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当然,你的终身大事,我总要问问的。”
总统套房里空间极大,光线明亮,从落地窗看出去能把B市璀璨的夜景收入眼底,俯瞰一切,很容易让人生出想要掌控一切的欲望。秦嘉念长身玉立的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如斯挺拔。英挺的面容清冷如初雪,嗓音淡淡的:“如果我说我和方又琳不会结婚呢?”
容婉莹原本正在浅浅啜饮红酒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她放回高脚杯,语气微微冷了下来:“为什么?不和方又琳结婚的话,难道你有其他的结婚对象了?你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放弃了最后一个翻身的机会?没有了恒嘉集团总裁和容家外孙的显赫身份,你还有什么?”
她并不知道秦嘉念在国外有着不止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公司的事情,只当他的所有一切和凭仗都来自秦家的恒嘉集团和容家外孙的身份。容婉莹从来都不知道秦嘉念的真实水平,也从未关心过。秦嘉念似是从她的反常里看出了什么,黑眸格外深沉,语声清漫地像是在述说事实,而不是反问:“你似乎格外在意我会不会和方又琳结婚。”
容婉莹移开了原本看着秦嘉念的视线,她没想到她这个好儿子目光竟然如此深沉压迫却难掩锐利,刚才的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她的所有心思在他面前都如同一张白纸一样,被他看透了。她稳了稳心神,这次没有再去看秦嘉念,而是重新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视线低垂,仿佛放在了手中微微晃动的酒液里,“方家的公司虽然比不上恒嘉集团,但是也算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家方又琳又是方家的唯一掌上明珠,和你又有感情基础,和她结婚,对你来说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么。”
秦嘉念此刻已经确定了容婉莹此次过来的目的,却还未猜到她的动机,她为什么希望他和方又琳结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想要从中得到什么?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的动机,但是他能确定绝对不是她现在说的原因。秦嘉念英隽的面容始终平淡冷漠,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心思,他不屑说谎,“再说最后一次,我和方又琳不会结婚。”
容婉莹捏着高脚杯的手指紧了紧,眼底闪过怒气,秦嘉念和方又琳能不能结婚关系到她能不能见到韩子湛,她怎么能容许秦嘉念起了这样的心思。不和方又琳结婚?呵,她美眸闪过一丝冷光,难道她的好儿子对那个叫沈阿蛮的女人动了心?还要娶她不成?她慢悠悠地起身,客厅铺着欧式提花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面听不到声音,走到秦嘉念的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秦嘉念能闻到她身上的淡雅的香水味。秦嘉念直接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容婉莹倒是没有再逼近,她似笑非笑地盯着秦嘉念,“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无情又薄凉吗?我倒觉得你和我很像,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人家方又琳和你在一起几年的时间,你还不是照样说不想和她结婚就不结婚了?”
秦嘉念不知道容婉莹和顾知北的交易,所以她的异常让他警惕,也觉莫名,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是你的‘好儿子’么,当然会有些地方不幸地遗传到了你。”
容婉莹眯了眯眼睛,知道她今天肯定不能让他改变主意,此路不通,自有其他路子可走,她收回视线,耸了耸肩,走到沙发处,披上披肩,拿起Louis Vuitton手包,“随你喽。”
她正要往外走的时候,秦嘉念装在浴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容婉莹的脚步停了下来。秦嘉念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沈阿蛮的号码,他手指微顿,挂断了电话,抬起黑眸看向还未离开的容婉莹,冷声:“还有事?”
容婉莹视线从他的手机上转了一圈,挑了挑眉,终于转身离开了。在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秦嘉念一直紧绷着的肩膀线条放松了下来,客厅里仿佛还残留着容婉莹身上的香水味儿,让他冷然地蹙了蹙眉。提步走向了卧室。到了卧室里,秦嘉念才把手机拿起来,给沈阿蛮拨了过去。本来被秦嘉念挂断了电话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沈阿蛮在听见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立马坐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声音清脆娇蛮:“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还挂断了?”
秦嘉念靠坐在床头,长腿搭在床上,浴袍因着他方才的动作松散了些,露出更多的蜜合色肌肤腠理,堪称男色诱人,听着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周身冷漠的气息消散了许多,声音低沉悦耳:“刚才有事不方便接。”
沈阿蛮娇软地哼了一声,“你住的酒店吗?是不是有其他女人在?所以才不方便接我电话?”
秦嘉念想起方才在客厅里的女人,幽邃的桃花眼冷了冷,声音却没有丝毫异常,“没有。”
沈阿蛮很喜欢秦嘉念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有一种比平时温柔了些的错觉,只是他总是说的话那么简短,让她伐开心,她转了转眼睛,“你给我发张自拍过来。”
总统套房的卧室里的光线比客厅里昏暗一些,昏黄的壁灯仿佛给男人用了一种朦胧感的滤镜,几可入画。英挺的眉目愈加动人,精致的面容每一分都像是上帝最用心地画下来的。秦嘉念听了沈阿蛮的话敛了敛眉,淡淡地反问:“为什么?”
他原本就不喜欢拍照,更何况自拍了,这种极其挑战男人耻度的行为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沈阿蛮坐在床上,她这边并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棱洒进来,温柔静谧,她理直气壮地说:“我的手机上没有你的照片了。”
她的话让秦嘉念莫名地柔和了眉眼,黑眸闪过微光,声音低沉有着难以忽视的戏谑:“所以,你是要我的照片以慰相思?”
沈阿蛮红了脸,可是这些天她都习惯秦嘉念每天陪在她的身边了,起床就能看见他,白天也陪着她,现在冷不丁的秦嘉念去了B市,明明不过是两天没见,可是她就是真的很想他了,像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一样,想看看他的照片,手机里他的照片又已经都被她删掉了。而且她也从未见过秦嘉念自拍,她想看看他能不能为了她自拍,嘻嘻嘻。反正人也不在面前,黑夜也给了沈阿蛮勇气,她脸颊红红的,低低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反问,“你不想我吗?”
秦嘉念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湛黑色的桃花眼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语声淡淡又简短地回:“想。”
沈阿蛮真是服了他了,说话总是能这么简短,好像多说几个字能死一样。她心底在抱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翘了起来。沈阿蛮还没有忘记她之前提的要求,男人还没给她发自拍呢,不用妄想想要转移话题,她咚地一声躺回床上,“快点给我发自拍嘛。”
秦嘉念一想到要对着镜头傻兮兮的自拍就忍不住皱眉,淡声开口:“一张换一张。”
沈阿蛮嘟了嘟饱满的红唇,暗自衡量了下,好像还是值得的,她轻声同意:“好呀,一张换一张,不许耍赖皮。”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下床开了灯,站在镜子前,各种调整姿势,整理头发,拍了好多张终于有一张还算满意的。等沈阿蛮拍完满意的自拍照片,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她关了灯爬回床上,趴在被子上,重新给秦嘉念拨了过去,很直接地开口问:“你的照片呢?”
秦嘉念只是很随意地拍了一张,在听到她的讯问后,直接给她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