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韩阳小声吩咐道。黑暗的夜幕下,一阵阵的箭雨射向后方的大船,带给了小船希望,也带来了大船的噩梦。张任对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箭雨满目震惊,连忙让船上的将士们找掩体躲避。一阵阵的箭雨让冯禄意识到是韩阳的大军到来,他加快了速度,向着箭雨发出的方向靠近。韩阳看到冯禄的小船出现,大喜过望,马上让大军在水面上开出一条道路,放他们同行。由于大军开路,箭雨的压制被迫停止,张任十分果断,马上让手下的士兵放箭回击。韩阳注意到这片箭雨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周围的士兵不断倒下,韩阳大喊,让所有将士撤退。他拿出了自己的长枪,独自一人踏着一条小舟,顶着箭雨,杀向了江上的船队。张任看到江上的韩阳,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到敌军竟然有着如此骁勇之辈,让他心生钦佩,他命将士们停止放箭,决定独自一人前往江上去会会韩阳。两人轻舟在江上相遇,韩阳心中遗忘的热血再次燃烧起来,好几年没有打仗了,都快要忘记鲜血是什么味道了。张任手握长枪,望着眼前的少年,他不知道韩阳是谁,但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鲜血味道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也是在死里逃生的战场上活下来的杀神,手上有着许多人的性命,这股冲天的杀气就是最好的证明。张任也兴奋了起来,荆州水战的失利说实在的,让他心中十分难受,连夜地追赶张松更是让他心中愈加烦躁,现在正好有人上阵前来挑衅,更是加重了心中的那团怒火。他大喝一声,瞬间出手,韩阳有些反应不及,仓皇闪躲,脚下船只打滑,险些掉入水中。他有些惊慌失措,连忙用枪杆撑住了身体保持住平衡才没有摔下去,但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张任眼中看来,却有着另一番意思。船上的少年根本不懂什么是水战,却敢上前来挑衅,难道是不把他身后的这些水军都放在眼里吗?张任心中怒火更甚,枪枪直刺韩阳要害,韩阳在船上就像只打滑的泥鳅一般,勉强挥枪挡下,却不能够迅速回击。这划船和骑马完全就是两码事,身上的发力点是完全不同。上前叫阵是韩阳临时兴起的想法,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他的预计,在他的假想中,他可以非常轻松地驾驭这艘小舟,和张任有来有回地交战。但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张任完全占据了上风,韩阳被压制地死死的。他只得慢慢向着后方划去,顺便掌握划船的各种技巧和发力方式。大船上,张肃也随军一同前来,看着张任的小船被韩阳的小舟带着在水面上漂越远,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连忙让将士们开着船只追赶。而另一侧的西凉军船队也担心着韩阳的危险,安置好伤员之后没有离去,依旧潜伏在黑暗之中。韩阳和张任的战斗恰巧就在两支船队的中心进行,只是一明一暗,益州军不知道罢了。小船上的两人打斗非常激烈,在张任激烈的攻势下,韩阳渐渐掌握了划船的技巧,在水面上,你不能抗拒水带给你的力量,你要配合它,迎合着这股力的方向移动。慢慢的,韩阳已经可以控制脚下船只的前进方向,渐渐从格挡招架转换为互来互往。张任越打越惊,韩阳这个人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并且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还可以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以后一定会成长为这世间少有的名将。但是现在,他是敌人,必须铲除!张任从小就接受着这样的教育,无论和什么人交战,绝对不能轻视,绝对不能放水,必须全力以赴。如果对方是你的敌人,必须将他斩于枪下,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不死不休。他握紧长枪,用力上扬,妄图挑飞韩阳的武器,韩阳这时选择放手,在放手的同时转动枪杆,把枪上的那股力量直接化解。等到长枪重新回到手中后,韩阳突然眯起了眼睛,他能够感受到,张任的气势发生了变化,如果形容刚才的他是一杆锋利无比的长枪,现在的他就如同一面坚实无比的盾。他渐渐把气势收敛了了回来,对方转攻为守,如果现在贸然攻击,很可能自己会被重创。张任不愧是当世名将,就这份冷静的头脑在这世上几乎少有。远处船队上的灯火依稀可见,两人周围一半是亮,一半是暗,借助着微弱的火光,韩阳看到了张任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莫名的兴奋,韩阳曾经也感受过那种感觉,当年虎牢关阵前,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放肆叫嚣着挑战关羽,张飞,赵云三人时,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张任觉得自己下来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从军打仗十多年,金戈铁马,每晚都是握着冰冷的枪杆睡觉,早就快忘了当初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但是现在,这种感觉竟然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重新获得,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他开口说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让我认真了起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张松交出来,我还会考虑放你离去,否则的话,我手中的这杆长枪可不是吃素的。”
韩阳笑了起来,在这空旷宁静的水面之上显得格外洪亮,“你说交出张松?做你的梦去吧,那艘小船上的二人可是我的后防大臣,以后的天下人会永远记住他们二人的名字,我会让他们的名字响彻在天下任何角落。”
“就凭你?狂妄自大,我承认,你枪法的确不错,但这些却依旧改变不了你败在这里的事实。而且我相信,骑马作战你可能要比我强上百倍不止,但是不要忘记,现在你在水中,水上的你就如同鸟儿进了水中一样,怎么也飞不起来了。”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要领会你的高招了,看看谁才是掉进水中的鸟儿!”
“那好,吃我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