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没有衣服穿”的感觉,哇呜,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女为悦己者容吗?挑来挑去,拿起又放下,在身上比划了下都不满意。很快她的床上堆了一层又一层衣物,几乎将认柜翻个底朝天,仍找不到一件满意的。“馨儿,你这是在干嘛呢?”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衣服,首饰掉了一地。慌忙转身,见是伊莱兮心头不由得浮现几分心虚:“啊,母妃,你这时候怎么回来了啊?不是去做美容了吗?”
慕容馨不寻常的反应让伊莱兮心生疑窦,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脸色是心虚的潮红,目光闪烁,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在撒谎。伊莱兮蹙眉,馨儿一向与她感情亲厚,从未有任何隐瞒。她突然这样,她很不习惯,有种突兀的慌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慕容馨“呵呵”傻笑着,上前挽住伊莱兮的手:“母妃,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拉她在床上坐下,慈母的目光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馨儿,你有心事?”
“啊?啊,没,没有啊。我成天吃得好,睡得好,怎么会有心事呢?呵呵……”献上一个憨憨的傻笑。她越是掩饰,越证明有事。伊莱兮不觉脸色沉了沉:“是不是与小仪有关?馨儿,小仪的婚事是她自己亲口应允的,外界和媒体都已知晓。你不要冲动,不要插手。虽说Q国王子在外的风评不是太好,但好男人是女人调教出来的。世上没有完美的男人,只有能不能拴得住男人心的女人。婚姻是女人一生的必修课,只要小仪够聪明,以她公主的身份在Q国没人敢欺负她。这不失为一段良缘。”
慕容馨一边为没有被揭穿心事而庆幸,一边却为伊莱兮的不帮忙而难过失望。“母妃,眼下的情形,小仪是怎么都不会幸福的。再说,Q国与S国离得那么远,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不知要应付多少不知名的危险呢。母妃,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推入火坑啊。”
继续哀求着,这里只有伊莱兮可以帮小仪了。男人考虑的是国家大事,女人的感受和幸福算得了什么?伊莱兮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命。有时候看似荆棘密布,也许走过之后会遇到柳暗花明呢?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了。”
难得见伊莱兮这么凝重的样子,慕容馨面色惨白。为小仪难过不已,人人看到她身为公主,头顶上的光环,可谁又知道她的身不由己,万般委曲?这就是命吗?身为公主的命?那么,她呢?是不是也和小仪一样被迫,不得反抗?思及此,心中不由得一懂迷茫,惊惶:“母妃,那么我呢?如果我过得不幸福,不快乐,你会不会管我?”
伊莱兮脸色更沉了几分:“馨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你爱着炽焰,我和你父亲和殷家的关系很好,你是不会受委曲的。”
“不,我不要嫁给殷炽焰,我不爱他。”
跳了起来,反应激烈。想到了南宫傲的万般温柔,想到了他做的点点滴滴,她的心里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是的,南宫傲带给的只有快乐,没有阴霾和悲伤。她爱他,她要和他在一起。没想到慕容馨反应这么激烈,说得如此干脆。伊莱兮眸中惊疑不定:“馨儿,你和小仪是不同的,你别怕。我们会给你最好的。”
“不,母妃,我不要最好的,我只要最适合,最爱我的。”
说出这句话,她眸底心中一片澄澈。原来,她如此爱着南宫傲。在她的心里早已认定了他是她的良人,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最适合的那个人。这样的发现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不过,她一点都不惶惑,反而充盈着一股温柔的力量。足以支撑起她与世界对抗的力量。她虽然单纯,可也知道王室最重承诺。她是公主,更要做出表率,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与殷炽焰的婚事远比她想像中的更复杂,要解除也没那么容易。只是,看到了小仪的满身伤痕,她在害怕之余生出一股力量。她不能妥协,不能屈服于命运。小仪的外伤看得到,她心里的伤痕必然比身上的伤更重千万倍。父母考虑的是大方向,关乎她声誉,尊荣。而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爱。一个可以将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她不要荣华富贵,她只求一份单纯的爱情。伊莱兮将慕容馨脸上的变幻看尽,心中惊愕莫名:“馨儿,我知道小仪的事对你有所冲击。但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你比小仪幸运,也会比她幸福。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结束了这个争执,其实,小仪的事对大家而言都是当头一棒。或许她们认为长辈们不知道,其实,经历过她们这一代难得想像的风雪的她,又岂会看不出那些伤的由来。她心疼,她愤怒,却只能在心底遣责慕容凌宵,嘴上她什么都不能说。王室的兄友弟恭很多时候都是表面功夫,国王迟迟没有定下继承者,使他们的关系很微妙,也很敏感和脆弱。家事国事天下事,早已分不开。她此时便强出头介入小仪的婚事,不知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不仅与二王子之间会有嫌隙,更可能给一些心怀不鬼之人做文章的机会。再者说,安少倾是Q国王子,一旦传扬开来,王室丑闻,不知会在社会上造成怎样的风波。所以,她除了心疼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唯一能弥补心中愧疚的就是给小仪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不至于在Q国失了颜面。今后是福还是祸,端看她的做法和造化了。深吸一口气,挤出优雅而恬静的笑:“我要去给小仪挑选几套首饰,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了,母妃,我不懂那些,去了也无聊。我想出去见见朋友,可以吗?”
此时此刻她迫切想见南宫傲。“什么朋友啊?”
像是随口一问,却又藏着几分凝重与不安。“就是工作中认识的同事啊。”
垂下头,她对母亲撒了谎,却没有太多的愧疚之感。呜呜,她变坏了,是不是?“去吧。早点回来。”
伊莱兮恢复一脸慈爱拍了拍她的肩。“是。”
恭恭顺顺,一反常态的乖巧。